她有一点懊恼。要不是自己太容易发脾气,就不用再花时间把他养好了。她总是这样,无法及时控制住自己的兴趣和欲望,这也是魔心丢失的后遗症之一。
黎翡走了过去,她伸手撩起谢知寒身上的长袍衣摆,刚一碰到对方的肌肤,就感觉到他的呼吸停滞下来,变得紧张而恐惧,他的脚踝瘦削,身体像一尾纤瘦流畅的鱼,一枚被春风裁剪的柳叶。
他像是一个被摔出裂痕、而没有粉碎的花瓶,坚韧和脆弱竟如此贴切地结合起来。
现在,黎翡得停下来,控制自己的暴躁和掌控欲,让这个人的身体恢复过来,才能得到她想要的——一个记忆无缺、“完美无瑕”的无念剑尊。
一个真正可供折磨的玩具。一个可以令人畅快清算恩仇的,旧日知己。
黎九如舔了舔下唇,剥开他才穿好不久的衣袍,抚摸着谢知寒腿上的纹路,道:“终于知道怕我了?”
谢知寒没能说得出话,他想开口,可却喉咙干涩疼痛地掩唇咳嗽,好半晌也没吐出一个字来,这症状在面对黎翡时愈加严重,因此,他只是沉默而固执地转过头,抗拒跟她的交流。
带着一点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黎翡凑过去,在他耳畔道:“你不想我吗?”
谢知寒抿直唇线,一动不动。
“你身体里的毒,不想念我的尾针吗?”黎翡慢条斯理地说,“我不能再扎进去了,你会死的。”
她只是这么一说,谢知寒的身体就像是冬眠被唤醒似的,被雨露从蛰居的洞穴里叫醒,短暂而强烈地回顾起昨日,像被火上浇油地烧透了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