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皇袍的老翁缓缓撑着膝盖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腿上不存在的灰尘:
“那还是我站起来吧,反正也是钓不起来。”
此湖无鱼,唯一异兽。
一边起身,老翁一边转过了身。
而许殷鹤也见到了对方面容,沉着的眉头皱了皱。
老翁面容苍老但很是矍铄,依稀能看出那年风华的丰神俊朗,只是数根紫黑色青筋从脖颈蔓延而出几乎遍布了老翁整张脸,左眼的眼白已经黑了一半。
对视一息,
“你这眼神是觉得朕老了?”
老翁笑着弯下了腰,收拾起渔具:
“朕确实老了,三年没见,走吧,陪朕去湖心岛坐坐,就当叙旧。”
许殷鹤跟上,但并没有帮手提渔具,而披着皇袍的老翁也是知道这一点自己提在手上。
二人踏水而行,径直朝着湖心岛走去。
沉默着走出几步,许殷鹤忽然出声,声音低沉:
“伱的伤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老翁声音带着笑,很是闲适:
“我的伤你难道不清楚?能活着就不错了。不过,你难道不期望我死?”
许殷鹤没有否认,也没有认同,沉默少许看着远处悠悠道:
“当年的人,没剩几个了。”
老翁摇了摇头:
“确实不剩几个了。”
顿了顿,
老翁瞥了许殷鹤一眼,低笑一声:
“看来你最近遇到了什么好事,心情很不错?”
舞象之年相识,相交数十年,很多东西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懂。
李耀玄知道这老友不是一个喜欢怀古伤今的人。
而许殷鹤也没回他。
皇袍老翁了然,提着渔具,悠悠说道:
“能让你开心的好事,对于朕可是天大的坏事啊”
一边说着,
皇袍老翁从须弥戒中取出了一份奏折,随手递给了许殷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