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郑副官的呐喊太炽烈,老天爷真的听到了。
然后——
“什么人在放炮?”
“住手!统统给老子住手!”
“你们是哪部分的,马德,居然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
就在霍允发起冲锋,而院子里的侍卫们也准备迎战的时候,几辆汽车开了过来。
车斗上都是士兵,为首的那人,从副驾驶座上跳下来。
他三十多岁的年纪,歪戴着帽子,军装也穿得松松垮垮,像极了老兵痞子。
“陈团长,是我!我是大帅府的郑副官。”
“快来!你快来拦住霍督军啊!”
郑副官看到来人,简直要喜极而泣。
呜呜,终于来救兵了。
这位团长,可是大帅身边的老人。
从大帅还是山大王的时候,就跟着大帅。
只是这人大字不识几个,也不会练兵,打仗的时候,经常被对方打得落花流水。
屡战屡败,说的就是他。
但,他是老资格啊,再废物,也被念旧情的大帅提拔着当了个团长。
手底下有个一千来号人,也不用上前线,就在后方混吃等死。
吃喝嫖赌抽,贪生又怕死。
陈团长虽然一身的毛病,却有个最大的好处——听话!
他最听大帅的话。
一旦大帅发布了命令,他就能像头犟驴般坚决执行。
这,大概就是大帅愿意容忍这么一个废物的最大原因。
“哟!郑副官,您什么时候来海淀了?”
“这是霍督军?哎呀呀,瞧这一头一身的灰,老子差点儿没认出来!”
“不对啊!霍督军,你的防区不在这儿啊,这里是老子的地盘儿。”
“霍督军,您虽然是督军,可也不能带着兵跑到我这儿耀武扬威啊。”
“啧!这可不太合规矩!”
陈团长吊儿郎当的来到了霍允近前,先是乐呵呵的围观了堂堂霍督军的“丑态”,然后才状似开玩笑的问责。
当军阀的,最忌讳的就是“捞过界”。
自己的地盘,那就是自己的。
别人随随便便就带着兵杀了过来,哪怕是同一个帅帐下的“兄弟”,该计较的时候,也会计较。
若是一言不合,还能打起来。
陈团长有自知之明,他打不过霍允。
但他会告状啊。
只要抓住了霍允的把柄,嘿嘿,督军又如何?
照样能够被他在大帅跟前,参一本!
霍允根本不想搭理眼前的老废物。
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陈团长一眼,然后,还是盯住了院子里的顾倾城。
顾倾城挑眉,哦豁,来“援兵”了啊。
只是不知道,这个援兵,到底是偏向谁!
“让开!让开!妈个巴子的,连大帅身边的副官都敢绑,是不是想造反?”
陈团长见霍允根本就不鸟自己,脸上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却已经开始指桑骂槐。
他拿着枪,在控制着郑副官的两个士兵眼前晃了晃。
士兵下意识的看向霍允。
霍允:……虽然不愿意搭理这样的兵痞子,但大帅的面子却也不能不顾及。
他抬了抬手。
士兵会意,松开了钳住郑副官的手。
郑副官得到自由,赶忙跑到了陈团长后面,小声的说,“陈团长,霍督军似乎跟倾城公主有些误会!”
“那什么,倾城公主也不是故意要开炮。”
“误会!都是误会!”
“对了,倾城公主是大帅的贵客,我这次来,也是代表大帅跟公主谈正事儿。”
“……这事儿啊,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千万别真的闹起来!”
“陈团长,您是大帅的亲兵出身,是绝对的老资格,这里还是您的地盘,您看——”
郑副官快速的将情况解释了一番。
最后,他还不忘提出请求。
陈团长那双被酒色侵染的浑浊眼睛里,闪过一抹亮光。
他虽然不怕霍督军,可也不想轻易招惹。
哦不,确切来说,是在场的几方人马,他都不想沾手。
霍督军能征善战,关键是他的兵马多;
倾城公主有洋人撑腰,还跟大帅有合作;
还有郑副官,他是大帅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啧啧,这三个人,都是祖宗啊。
陈团长痞里痞气的拿着枪,却没有立刻表态。
现场的气氛,再一次僵住了。
郑副官:……马德,这个姓陈的,还真踏马的是个兵油子!
只会在大帅面前表演忠心耿耿,实则是个滑不留手的老狐狸。
霍允也有些进退维谷。
他想带兵冲进去,可他又怕陈团长暗地里搞破坏。
这人,又阴又奸,根本就不讲什么规矩。
顾倾城微微蹙眉,她一时不能确定陈团长是敌是友。
这个“援兵”,还真是让人纠结啊。
不过,无所谓!
因为顾倾城的援兵,应该也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