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谢迎幸还转向谢慈,“慈姐姐。”
她们会被谢迎幸这副模样骗过,谢慈可不会,直接转过头,无视掉谢迎幸。
谢迎幸也不计较,仍旧落落大方,她水眸环顾一圈,最后定在谢慈身侧的位置,还未出声,谢慈先开口:“不许坐这儿。”
谢迎幸倩兮巧笑:“既然慈姐姐不愿与我同坐,我不打扰慈姐姐。”
谢迎幸另寻了个位置坐下,这一幕落在那些平素不站队的贵女们眼中,只觉得谢慈不知好歹,不知收敛。而谢迎幸倒是温柔又端庄,二人两相对比,也难怪长公主选择谢迎幸了。
有人在窃窃私语,落在谢慈耳中,谢慈只冷哼一声。
田杏桃目睹这一切,一时有些拘谨。谢慈偏头,道:“是不是认为我与传闻中差不多了?”
谢慈霍然站起身,从长亭中离开,行至一旁的金明池边。
另一边,前来赴宴的郎君公子们,正在交谈:“二殿下,今日美女如云,不知二殿下心中可有属意?”
说话之人是魏国公世子曹瑞,盛安城中有命的纨绔子弟,一向与二皇子萧羽风交好。二皇子萧羽风乃皇后嫡出,成日里与这些狐朋狗友混在一处,眼见到了弱冠之年,还是一无是处,皇后心中着急,这才想着,给他娶一位贤德的妻子,好管教管教他。
萧羽风一双眼像是黏在谢慈身上似的,跟着她身影从长亭到金明池,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曹瑞拍了拍手,了然于心:“今日虽美女如云,要说最美,还是得属这谢慈。”
萧羽风勾唇,他从前便觉得谢慈美貌,但碍于从前谢慈是长公主之女,他的表妹,长公主又宠爱他,他便压下了念头。
如今真是上天相助,她不是长公主之女,那可就……萧羽风看向金明池边的谢慈,已经恨不得用眼神将她剥光,狠狠□□一番。他得想个法子,将谢慈占为己有。
金明池边的谢慈只觉得后背一阵阴风吹过,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回过头,便见谢迎幸朝自己而来。
难怪有阴风阵阵。
眼看谢迎幸要走近,谢慈出声喝止:“站住,有什么话就这么说吧。”她怕谢迎幸故技重施,再陷害自己一次。
谢迎幸果真在离她几步的位置站定,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慈姐姐何必这样紧张呢?是害怕吗?”
谢慈冷声道:“我是怕沾了晦气。”
谢迎幸笑容僵住一瞬,片刻后恢复如常,她牙尖嘴利又如何,最后还是自己赢了,谢慈灰溜溜地滚出了长公主府。过程并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谢迎幸道:“不知姐姐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谢慈听她假惺惺的,实在觉得矫揉造作,“别叫我姐姐,我可不想有你这样的妹妹。劳你关心,我过得挺好的。”
谢迎幸点头:“那便好,妹妹最近也过得挺开心的。姐姐走了之后,姐姐的云琅院空置着,也是浪费,因而,如今是妹妹在住。姐姐不愧是金枝玉叶,云琅院很是舒服呢,姐姐的床褥很柔软,还带着香味,姐姐的那些衣裳也都很好看,妹妹试过了,十分合身。”
谢慈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着谢迎幸,只觉得她心思扭曲至极,谢慈在脑海中想象了一番,恶心至极,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谢迎幸就是为了挑衅她,见她情绪有所波动,继续道:“姐姐看起来很生气呢?可是怎么办呢?阿娘就算看出来是我故意陷害你,也还是选择袒护我,而不要你。你不过是个被抛弃的野种,你以为如今缠着我哥哥,便能高枕无忧了么?你要知道,我与哥哥,与阿娘,才是一家人。而你,只不过是个不知来历的野种。”她一面说着,一面往谢慈跟前靠。
谢慈眸色渐深,一把揪住谢迎幸的衣领,将她按在金明池边的木护栏上。护栏刚过腰,谢迎幸半边身子往下栽,风灌进脖颈与口鼻,谢迎幸有一瞬感觉到恐慌。
这动静引得所有人都看过来。
就在这时,宫人通传,武宁王到。
谢无度今日有些事要与弘景帝商议,因此没与谢慈一道过来。
“你以为你是谁啊?”谢慈看着谢迎幸身下的池水,微微泛起涟漪,她松开手,谢迎幸重心不稳,整个人翻下护栏,扑通一声坠入池中。
而这时,松形鹤骨的男人快步从门口走来,朝着金明池的方向而去。
众人不由得站起身来,屏住了呼吸,心道,这下谢慈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