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越东去买票,过来坐摩天轮的都是情侣,也有小孩和大人一起。季舒站在季越东身边,看着小小一只,售票员笑着问是带弟弟一块出来吗?季越东接过票愣了愣,季舒也听到了,仰起头看他,季越东用手碰了碰季舒毛线帽上的球,下巴轻轻磕下。
走过去排队坐摩天轮,季舒跟在季越东身边,要走一段楼梯,积雪融化了后,地面湿滑。季越东扶着季舒的手臂,站定后季舒问他,“我是你弟弟?”
季越东说:“你父亲养育了我。”
季舒的视线落在季越东脸上,季越东顿了顿,补充道:“虽然我们在血缘上没有联系,但我们还是亲人。”
在季舒匮乏的国语词汇里,亲人这个词他是看到过的,只是不理解,因为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个词语带给他的温度。但现在季越东重新赋予了“亲人”两字,季舒把手探过去,握住了季越东的手。
他说:“我以后能叫你哥哥吗?”
摩天轮的彩光落在季越东的脸上,映入季舒的眼里,是一片绚烂斑斓的光。
熙熙攘攘的人声还有圣诞的音乐,掩埋了季越东的声音,季舒看着他嘴巴微张,是一个圆形的弧度。小孩咬着下唇,露出两颗门牙,嘴角上扬。摩天轮缓缓落下,轮到了他们。
季越东拿着两杯喝剩下的可可,季舒趴在窗上往下看,摩天轮缓慢上升,地面距离他们越来越远。紫蓝色的天空连着莹白的阿尔卑斯山脉,天与山峦之间似乎有一条发光的缝隙,那是季越东也不曾看到过的美景。
季舒拉住他的手,被子里的可可差点洒了,季越东反手握住他,小孩的手掌比他小了一圈,有些凉,季越东在季舒的手背上搓了几下。季舒没有察觉,他扭过头对季越东说:“你看下面,房子都变得好小。”
季越东往下看,热闹的湖滨大道成了一片灯光闪烁,湖面幽蓝,木屋顶上堆着白雪。视野变得辽阔,他朝一处指去,对季舒说:“那里就是我们住的地方。”
季舒顺着季越东的手指方向看过去,目光像是蜻蜓点水,远远看了一眼,就放在了季越东的手指上。他把脸凑过去,柔软的脸颊蹭过季越东的指尖,措不及防静电流过,季越东一震,低头看向季舒,“你……”
季舒把自己的手比划过去,羡慕道:“你的手指好长。”
季越东无奈笑了,他看着季舒,说:“我年龄比你大,各方面都发育好了,等你长大成人了,也会和我一样的。”
“真的吗?”
季舒用食指轻轻勾住季越东的食指,季越东对他说:“当然。”
圣诞之后,季越东便要接季舒回国。一直照顾季舒的梁叔不打算回去了,他无牵无挂,在这里住了十几年,都已经习惯,便还是打算在这边住着。
季越东没有多说什么,他打给梁叔一笔钱,足够他养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