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梨还想要这张脸。
“反正不管别人会怎么讲,你就是不许。”时梨不想讲具体的,她管不了别人难道还管不了祁则,时梨干脆跟他撒泼耍无赖,“你要跟别人讲你跟我关系好,我就跟你生气,很大的脾气,你不是最不愿意看我生气的吗?”
“我说……”祁则一边整理自己的校服,一边无奈地朝她笑了笑,“你这哪儿叫商量,你这整个叫作通知。”
“好吧,我就通知你了。”时梨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骄傲地挺起小胸脯,“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当时是你说的,现在就该轮到你兑现承诺,不能让别人误会我们的关系,以身作则,有点原则,祁则同学,你的明白?”
祁则轻笑一声。
两个人在天台上拉扯来拉扯去,不想跟祁则扯上关系好的时梨,以极其不讲理的女朋友口吻敲定完了这件事。
时梨拍拍手,先一步从天台下去。
那会儿的时梨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叫偏爱的有持无恐,光以为是自己抓住祁则的软肋可劲地往一个地方戳戳又碰碰。
时梨本来以为只要他们两个当事人咬死口风,谁也不透露谁的,就算外边的明眼人再多,他们两个人掩耳盗铃,自戳双目,后续该怎么悄悄发展还是能怎么悄悄发展。
可惜,时梨的小算盘打的叮当响,架不住她遇到的人是祁则。
那会儿她解决完一个又一个的实锤,亲自下场辟谣,解释了自己上课不再睡觉了是因为不想让祁则有事儿没事儿再打扰自己,解释了她练习册上的名字是祁则是因为她懒得写名字让祁则给自己做苦力,解释了自己从不学无术的大小姐转变为一天问题三十道的好学少女是因为跟祁则打了个赌,他们约定好了但凡自己的成绩超过祁则,她就能跟祁则提个要求,她的要求就是两个人以后不能再做同桌了。
她把两个人一切的关联斩断,放出狠话。
她,时梨,就算死,就算从明德天台跳下去,也不可能承认跟祁则关系好。
但还是没用。
时梨忘了,辟谣跑断腿,造谣一张嘴,祁则光是张了张嘴,她的努力就可以灰飞烟灭,毫无用处。
当时她刚跟季明枝从外边回来,就看见班上的一圈人围在她座位那边,其中有不少个同学举起胳膊,积极提问,这么个认真讨论的场景,但问题一个比一个让时梨惊掉下巴。
其中全部的问题围绕时梨跟祁则近日的关系展开提问。
“祁哥,祁哥,你跟时梨的关系很差劲吗?”
“最近外边风言风语的,那你现在跟时梨的关系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时梨在外边说你们关系并不好,这件事你知道吗?”
好好的一个大课间,硬生生被祁则开成了新闻发布会现场。
“别急,我们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回答。”祁则平静地靠在座椅上,安抚叽叽喳喳的众人,点兵点将地随手指了一个同学,“就……吧,你先来。”
被点到的同学红光满面,神情激动地趴在课桌边,以小学生提问式的姿态:“好的,好的,那么我就代替大家先问一个?”
祁则眉梢一挑:“问。”
“通过之前一系列的问题,我们可以得知虽然最近时梨那边总在否认你们两个人的关系趋向于良好,但事实并非如此。”同学抛出问题,“请问祁哥你有没有想过时梨矢口否认的原因呢?”
祁则很坦然,嗯了一声:“想过。”
“真的?”同学眨巴亮闪闪地眼睛,“那祁哥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导致时梨这么做的呢?是嘴硬?还是……”
大家伙你看我我看你,都在等祁则的回应。
“大概……”祁则略微思索,又很快给出结论,笑了,“大概是喜欢我吧。”
时梨站在人群后边,眼皮跳了下:“……”
话语一出,在场的群众的表情不要太好看,情绪到了极点,光讲话已经表达不出心情的兴奋,你推推我,我碰碰你,动作代替了每个人心中无言的兴奋,也就是这个时候,其中一个人无意间碰到了时梨。
原本热闹的氛围瞬间降至了冰点,众人面面相觑,大家伙看着时梨的脸色,生怕她下一秒就把桌子都给掀翻了。
也就是那会儿时梨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外人眼里做戏做的多差劲,转身,时梨直接出了教室的门。
从班里出来,时梨一路被祁则追到了天台。
她躲开祁则碰过来的手,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到好远,憋了口劲:“……你别碰我。”
“生气了?真不高兴了啊?”不等时梨激情开麦,祁则先来了个恶人告状,打得时梨一个措手不及,“我这不是都听了你的话吗?”
时梨盯着祁则的眼睛,气笑了,一字一顿:“你这不是都听了我的话吗?”
她想问问祁则哪句听了她的话,但凡听了有一句,班里的气氛也不会热闹成那样。
她那么小心翼翼,生怕被别人发现的心思,就这么公之于众,一点儿都没藏住。
真是……白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