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算起来,连同当今陛下都是这老头的弟子。
“老夫自二十三岁高中榜眼,进为东宫詹事,任太子少傅,三十七岁任国子监祭酒,陛下与诸多皇子都算是老夫的学生,再不济,至少也得是秋南这种天资聪颖之人方有资格入我门下,王舟品性不错,但这资质嘛...”
卢定玄看着沈无浊笑道:“老夫倒是看上了你,可惜,你不愿意拜老夫为师。”
沈无浊摆手道:“如卢老所言,您的弟子非富即贵,出身不凡,我这般人物可不够资格。”
卢定玄闻言呵呵一笑,骂道:“你小子又在点老夫是吧?”
“不敢。”沈无浊摇头,“卢老可否听我一言?”
“你说,老夫倒要看看,你究竟要如何劝服老夫。”
沈无浊道:“世间有千万人,卢老可知道最不缺的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
“自然就是卢老所谓的天资聪颖之人。”
“额...此话何解?”
沈无浊道:“我曾经读过一本杂文集,里面有一位名为王安石的人写了一篇名为《伤仲永》的文章,卢老可试听之?”
这里自然是没有王安石这个人的,这本杂文集自然也是不存在的。
“哦,你喜欢文章,那老夫还真要听听看了。”卢定玄来了兴趣。
沈无浊轻咳两声,念道:“临川民方仲永,世隶耕。仲永生五年,未尝识书具,忽啼求之。父异焉,借旁近与之,即书诗四句,并自为其名...”
沈无浊不确定这里有没有叫金溪的地方,于是干脆将之改为临川。
“王子曰:仲永之通悟,受之天也。其受之天也,贤于材人远矣。卒之为众人,则其受于人者不至也。彼其受之天也,如此其贤也,不受之人,且为众人;今夫不受之天,固众人,又不受之人,得为众人而已耶?”
沈无浊念完,拱手拜道:“卢老觉得这位王安石先生说的可有道理?”
卢定玄闻言沉默下来,一张老脸都皱在了一起。
“这位王安石先生,你可知道如今身在何处?”
“不知。”沈无浊笑道:“卢老可否也赞同他的话?”
“当然。”卢定玄点头,“先天通悟虽然重要,都是后天之进学更为重要,但,这跟王舟又有什么关系?”
沈无浊轻笑道:“如果仲永有名师指教,说不得便是一位学问大家,可见后天学习之重,而王兄虽然比不得仲永天授通悟,却也不差了。
卢老试想,若您真要收天纵之才为弟子,如他成才,那究竟算是他的天赋使然,还是卢老您的教导有方呢?”
“反之,若是您能将不算天才的王兄教好,岂不是更能彰显您的手段,反正,王兄已不可能成为仲永了,不是吗?”!--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