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派出了所有埋伏在江州的精锐，跟他里应外合，成功将祁凌杀死，可谁能料到，明明人都死透了，甚至尸体也送回京了，这……怎就又活了过来？
“纳闷？”祁凌趁机攻心，“我发发慈悲，告诉你吧，你们带回去的尸体，是我的孪生兄长，我亲自动手的。”
“什么？”宋知州不敢置信，可眼前活生生的青年不是祁凌，又是谁？这人竟如此丧心病狂，要是自己到了他手上，可还有命？
但即便如此又怎样，勾结反贼的罪名都扣到他头上了，他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如此一想，胆气就上来了，“副指挥使，您勾结反贼一事虽已盖棺落定，但也有回旋的余地，您放了我，回头我定给陛下呈上奏折替您洗刷怨屈，不能让您蒙受不白之冤呐！”
“啧啧，真是傻得过分。”
祁凌仍旧低头把玩着刑具，烙铁离开炭盆过久，已渐渐黯淡，他再度将其放回火里。
他这成竹在胸的样子，难道是有什么阴谋，宋知州有了个猜测，“难不成……大人您想嫁祸于下官？”
祁凌无奈叹气，“知州大人真当造反这么容易？义父怎会把鸡蛋装在一个筐里，不过是两头下注罢了。”
宋知心防开始崩溃，也忘了自己之前还坚称没有窝藏反贼，“你是说，指挥使大人看事情败露，想趁机脱身？顺便借我之手斩除您？”
“不错。”祁凌悠然道。
“这、这……”宋知州恍然大悟，心防全线溃败，“这该如何是好？下官和大人您都蒙上了不白之冤……”
祁凌皮笑肉不笑，走到炭盆前，将烙铁取出来。“不难，我与陛下是过命的交情，你照我说的做，不仅可以反将一军，还能加官进爵，否则这烙铁烫到皮肉上，你得掉层皮。”
“大人我说、我什么都交代！”宋知州一股脑把知道的事都抖了出来。
祁凌略一颔首，“你做得很好，如此我也能赏你一个全尸。”
静室内传来利刃刺入骨肉的声音，随即血腥气弥漫了整间屋子，祁凌以袖掩住口鼻，嫌弃地看着地上瞪着眼死不瞑目的男人。
“嗤，真蠢。”
他走出昏暗的静室，暖融融的日光从窗外照进来，祁凌不大适应地眯了眯眸子。
果然他还是适宜活在阴暗的地方，过去数月和她朝夕相处，他险些误以为自己也和她一样，有着干净善良的灵魂。
既然他天性本恶，无法随她一起得道成仙，带着她一同坠入无间地狱亦可。
*
因李祁愈的病有了转机，李家唯二公子独大的局面发生了变化，寄月因此得以重回成衣铺子里干活。
短短十几日里，发生了太多事情，听春华说，大少爷的毒竟是二公子的奶妈下的！
李老爷一气之下动用家法，将奶妈子活活杖毙，但并未深究二少爷和其生母的过错，只停了半年的月例。
“一个奶妈子上哪弄这么稀奇古怪的毒？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跟二少爷母子脱不开干系！”春华气得直跳脚。
“都知道老爷宠妻灭妾，偏爱庶子，但竟未想到他这般偏心，大公子的命就不是命了？”
寄月听了也觉得憋着一口气，但只能长叹了一声，“天底下不爱子女的父亲多了去了，能有什么办法？认真把自个的日子过好就行。”
春华听了这句话，又是对寄月一通夸，难怪大公子对这位寄月姑娘青睐有加，她转头就把这句话转述给了李祁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