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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6章(1 / 2)

第6章

长华殿中,君扶刚准备歇下,就听见承礼殿那边有人来报说太子要来。

她尚不及反应,含春面上立时露出喜色,美滋滋道:“奴婢去给太子妃拿那件水红色的蝉衣来!”

等君扶想喊住她时人已经不见了。

整个长华殿的宫人都喜气洋洋的,唯有君扶犯了愁,单容瑾这个时候过来,她可不觉得只是单纯过来一下那么简单。

君扶就不明白了,她今日是同单容瑾甩了脸子走的,他怎么反倒贴上来了,除了祭典的事,她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跟单容瑾说。

几息功夫,含春就将那件水红色的蝉衣纱衣拿了过来,这本是为新婚之夜备下的,但君扶觉得这衣服实在太过香艳,一直不好意思穿。

“去换件白色的出来。”君扶毫不留情出言打断含春面上的笑意,又补充道,“厚实一些。”

啊。含春苦着脸下去了。

她一心想着帮太子妃和太子夫妻和睦,怎么就忘了太子妃最不喜欢以色侍人呢

看来得在别的地方想想办法了。

等含春把寝衣拿来时,灼灼盯着君扶现在身上那件,那件可比现在这身还要轻薄好看,早知道她就不自作主张去换什么红的了。

君扶立时将寝衣换了,从头到脚,除了一双白皙的玉足露出,其余都被裹得严严实实,她再踏进蜀锦的软鞋中,连玉足都被遮严实了。

这会儿单容瑾差不多到了,君扶无需去殿外迎接,只是站在外殿等着,没一会儿便见福闰快步走来,对她报了个笑,道:“太子妃,殿下来了。”

沐浴过后单容瑾未再束发,这会儿头发差不多都干了,如墨青丝随意坠在身后,将他肃然的面容渲染出几分邪佞来。

君扶皱了皱眉才上前道:“恭迎殿下。”

她穿着一身简单柔白的寝衣,普普通通一件衣服因料子柔软,勾出她有致的细腰和胸脯,长发落下全然是与白日里不同的美不胜收。

单容瑾潦草地看了她一眼便撤回视线,简简单单“嗯”了一声就往里面走,君扶瞧着心里微微咯噔一下,暗想今日怕是逃不过。

也罢。

走入寝殿,单容瑾在床边正襟危坐,一副等着君扶过去服侍的样子,君扶无声靠近,半弯下身子为他解前襟的暗扣,从他身上嗅到淡淡的熏香,便知单容瑾也是沐浴过后才来的。

君扶心中微讶,难道他为了来这儿,还是特地沐浴后来的?

虽说两人夫妻多日,可这是君扶第一回替单容瑾解衣,颇费了些时候才解开,她抬眸时正撞进单容瑾凝神看着她的眸子里,心神都晃了一瞬,连带双颊都起了一片热烫,宛如残霞的红晕映出她含羞的少女情态,眸光潋滟柔和。

这一眼的对视虽稍纵即逝,却叫两人都不禁恍神。

单容瑾及时撤开了眼,不知再要说些什么了,他垂眼望了眼床上朱红的软罗,错觉今夜仿佛就是新婚。

“过来。”他压着声音唤了一句,君扶简直要陷进他的神态里。

君扶走近,鬼使神差地,她先触上单容瑾那张脸,手下的动作无比温柔缱绻。

明亮灼眼的宫灯下,那些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密密麻麻仿佛要织成一个罩子,突然让单容瑾有些透不过气来。

他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异样,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可他寻不到这股不对劲的缘由。

他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他今晚过来,君扶很高兴。

现在是单容瑾坐着,君扶站在他身前,离得很近很近,这样的距离让两人都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场景。

君扶眸色微深,眼中的温柔随之褪去了几分,她想起那是去年秋天的雨夜,大雨瓢泼,路上冷冷清清不见一个行人。

她坐着相府的马车路过,看见单容瑾被谢家赶了出来。

他满身泥泞,还受了伤,宛如一条丧家之犬,恶狠狠盯着谢家的人。

“瞪什么瞪!还不快滚!就算谢回昉是你舅舅,现在他已经死了,你休想从谢家分到半点财产!你跟你那早死的娘一样,不过是个没人要的玩意!”

呵斥他的谢家管事肥得流油,身边还跟着两个狐假虎威的贱奴。

君扶冷眼瞧着,记住了那个肥管事的模样,正预备让车夫继续赶路时忽然一道侵略的眼神落在了她身上。

君扶本能地厌恶想要发怒,可当她看清单容瑾的长相时,心头的怒火瞬间熄灭,眼角本能地滑下一滴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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