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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18章(2 / 2)

含春的事也是君家的事,她自然要先回去认过父亲母亲再论婚嫁,君扶本就想快些看着她成婚,择的良辰吉日也都很近。

“明日我便叫青松送你出宫,你先去拜见父亲母亲,可能要花上一日时间,晚上便在君扶歇下不必回来了。”

“是。”含春应了,她觉得今日简直就是她这一生之中最快活的一日。

吃过了糖炒栗子,君扶又喝了一碗牛乳茶,就让青松带着含春出宫去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昨晚被气的,抑或是睡得太晚了,君扶今天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就连跟含春说话的时候她也是强打着精神,这会儿含春走了,她仿佛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一般。

可她今日已经坐得够久了,应该起来走一走的,君扶刚用力撑了撑,胸口就漫起一股熟悉的胀痛,她忙用帕子捂住嘴,一口鲜血便喷溅在她雪白的帕子上。

君扶面不改色地折起帕子,然后顺手丢进燃着的火炉里。

想听戏,想再去京郊跑一回马,想看隆冬时节绽在雪中的梅花,想

君扶发现她其实还有那么多想做的事,她内心还想要活下去,可她已经无路可走,只能等着死期到来。

从她得知自己的病情后,君扶就表现得十分平静,她总是宽慰自己,没关系,治不好了而已,她还算幸运,都不用承受太大的痛苦。

她这一辈子过得也算快意,她是相府千金,临死前她还是东宫的太子妃,算得上一生尊荣了。

等她死后,父母自有哥哥照顾,她又把含春送了过去,眼下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现在更是不错,她临走的时候还有一个孩子陪着她。

君扶就这样一遍遍安慰着自己,长华殿安安静静的,含春不在时,她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嫁进来的这个地方像一个冰窖一样,没有与她相熟的人,更没有会信任她的人。

想着想着,君扶心口逐渐漫上无尽的难过,她捂着脸失声呜咽起来,她才十七岁,她想做的很多事她都没有来得及做。

殿内唯余她的呜咽声,因为没人,所以君扶哭起来便很放肆,可她哭了一半忽然耳尖听见有脚步声,她浑身一颤抬眸向外望去,正见单容瑾正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无声地看着她。

君扶吓了一跳,她飞快地擦干净自己脸上的眼泪,头一回不顾礼节地背过身去不看单容瑾,心中更多是觉得丢脸。

怎么能让单容瑾瞧见她这个样子!是谁都好,怎么能让单容瑾瞧见呢!

君扶不喜欢单容瑾看着她时冷淡疏离的目光,更不愿意让单容瑾瞧见她狼狈时的模样。

就在君扶做出背过身对着单容瑾的举动后,她听见单容瑾凉凉开口:“太子妃,你逾矩了。”

君扶简直想笑,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难道还在乎这个不成?

想着君扶便笑了一声,连带着心中那股悲怆都散去不少。

单容瑾不愧为单容瑾,若有条件,君扶真想看看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说她处心积虑想得个孩子是他,说她高看自己不愿侍寝的还是他,请问她要怎么才能又想要个孩子、又不愿意侍寝呢?

单容瑾脑子有问题!

君扶脸上的眼泪已经被擦干了,她这才慢吞吞站起来,规规矩矩给单容瑾见礼:“妾身失仪了,请殿下见谅。”

她说罢抬头去瞧单容瑾的脸色,出乎她意料的,单容瑾并没有拿惯常那种冷漠疏离的眼神看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复杂的神色,君扶看不明白。

“为什么哭?”单容瑾朝她走了两步,他走了两步,君扶下意识就退了两步,然后她看见单容瑾没有再往前走了。

真是稀奇事,单容瑾居然还关心她这个?

“想起一些伤心事。”君扶避开单容瑾探究的视线,知道今日自己不给出个交代来单容瑾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想起小时候养的白猫,那样可爱,后来跌进湖里淹死了。”

因为刚刚哭过,君扶声音奶奶的,不似作假。

单容瑾看了她半天,算是信了,不由道:“就为一只猫?你君家就这点出息。”

君扶懒得与他分辩,只应道:“让殿下见笑了。”

说完这句话,单容瑾没再开口,君扶也没再开口,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在殿内站了一会儿,君扶率先站不住了,她怕自己强撑一会儿又在单容瑾面前吐血,于是道:“妾身有些倦了,想歇一会儿,就不陪殿下在这儿站着了。”

说完她就往屋里走,走得战战兢兢,生怕单容瑾一把拉住她。

快要越过单容瑾去的时候,单容瑾忽然开口唤她:“君扶。”

君扶微不可察地抖了个机灵,竖起耳朵听单容瑾又有什么指教。

单容瑾道:“你才嫁过来两月,不要同君家来往太频繁了。”

君扶听着撇了撇嘴,就知他狗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来。

“妾身没想回家。”君扶飞快扔下这么一句,逃也似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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