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第一美人的笑动人心魄,车厢里的气氛一言不发地变得粘稠起来,没有存在感的狸奴低着头,只敢拿余光看那两双形制不同的短靴。
太怪了。
公主和柴青,太怪了。
乍看不觉,细想哪里都不对劲,她们伺候的主子何曾是这般软绵性?
倘是,早就死在人心诡谲的姜王宫。
公主对柴青有种狸奴看不懂的纵容。
柴青是谁?
小贼是也。
顶多脸长得好看,嘴甜一些,功夫高一点,哪来的本事得公主另眼相待?
且她是小贼,欲偷之物不是金银珠宝,而是公主这个人。
公主向来对追求者冷淡,芳龄十八,活得和庵堂里的尼姑似的,很多时候像一块温度的木头。
不怪她猜测公主在耍着人玩,实在是谈情说爱四个字眼,放在公主身上太违和了。
没有人说话,受周遭环境影响,狸奴悄悄吞咽口水,努力当好一个透明人。
惊心动魄的美刹那流转开,柴青敏锐地在美人的笑容里看到一抹近乎凄迷的哀伤,那股莫名其妙被当做替身的感觉又来了。
“你真的怕死吗?”
“当然。”
姜娆挣扎一二,柴青松开对她的束缚,紧接着撤回轻揉在公主小腹的手。
两人紧紧密密地依偎着,相识不过几天,因着姜娆难得一见的脆弱和柴青极其少见的好心,两人的相处破天荒地有了点至亲至疏的意味。
自及笄后,姜娆只投入过娘亲的怀抱。
娘亲一年四季身上都带着褪不去的苦涩药味,柴青的不同,柴青的怀抱很暖,很软,没有多余的气息,干干净净,和她的满肚子坏水是一个极端。
姜娆不言不语地靠在她怀里,慢慢闭了眼。
美人的体香萦绕在鼻尖,柴青低头轻嗅一口,好似闻见霜雪和寒梅的味道。
她注视她纤长浓密的睫毛,看她凝在额头的冷汗慢慢蒸发,体温彼此交错,对于柴青而言,是另一种不同于和姑姑相依为命的亲近。
打见姜娆的第一面起,她就知道这人是孤独的。
孤独的人发疯最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