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统兵两百,横扫纵横道。
汉军展现的犀利迅猛,无坚不摧的攻击力,到此刻仍让人毛孔倒竖,有种强烈的悸动和共鸣感。
有这样的军队,将领,让人莫名的安心。
周平不动声色地低头瞅了眼自己的小臂,那里的鸡皮疙瘩还没平复。
书房里出现了片刻的宁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只有刘彻在战斗开始前,就预判到了结果。
稍有遗憾的是意犹未尽,纵横道显然不足以激发出霍去病的全部战斗力。
刘彻扫过众人,平阳公主面无表情,周平眼神微眯,若有所思。
唯独张霄远城府稍差,脸上的惊色刚刚收敛。
他还处在对刚才那一战的震撼中……张霄远并不觉得自己之前的分析有问题。
霍去病明明劳师远征,对手有地利,人数优势,但结果却截然不同。
张霄远在脑内迅速勾勒推演了一遍刚才的过程,得出的结论是谁遇上霍去病刚才那么犀利的攻势,在那种速度的骑兵冲击下,都得迅速被击溃。
除非能遏制汉军的冲锋过程,以同等质量的部众和其对撼,才可能改变结果。
“我汉军精骑确是足够强大。”平阳公主道。
她并不否认汉军强大,却不提霍去病的统领之功,换言之就是觉得换成其他将领,也能取得这一战的胜利。
张霄远神色恭谦:“恭喜陛下,我汉军之强,远出下臣预料,刚才是下臣对我汉军之强缺乏了解。
有此强军,必可扬我大汉神威,下臣以后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
“你还是民,不是臣。”
刘彻淡淡道:“刚才去病率军冲击敌阵,当时战机稍纵即逝,只需稍作犹豫,对手反应过来,就会启用布防手段,我军的消耗必然大增。
去病对当时的战局,战机的把握看似简单,实则精妙。对部众的凝聚力,让所有人都愿意在长途奔袭后随他发起冲击,上下一心。
这些是普通将领能做到的吗?
你等竟无一人看出?”
周平默然垂首,张霄远已经变成跪伏的姿势,头压得很低。
平阳公主探手执盏,抿了口热茶。
“朕还有事,你等去吧。”
刘彻只字不提接替霍去病的侍中人选,显然对张霄远的表现不满意。
张霄远脸色颓然,和刚才的兴奋对比鲜明。
谁能想到对手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会被霍去病如此轻易击溃。
直到平阳公主和周平躬身告辞,张霄远才跟着起身。
平阳公主沿路出宫,登上车辇前回头看向张霄远:“我还以为你真知兵事,看来你要继续苦读!”
话罢上车而去。
今日的变化本来是她和周平约好的,准备共同在刘彻面前推举张霄远,促成此事。
想不到事情变化和预期差的很远。
刚才的事也让平阳公主醒悟过来,她是想敲打霍去病和他那个姨母。
卫子夫成为皇后,对她少了往日的恭谦,且在一定程度上,挤占了她在刘彻身上的影响力,让她非常不舒服。
但平阳公主并不想和他们站到完全的对立面。
她坐在车厢里,良久不语。
另一边,周平对张霄远道:“今日的事,并不是你表现不佳,而是那霍去病过于出众,他能那么快破敌,我亦未曾想到。”
张霄远暗自握紧了拳头:“我确实未想到我汉军如此之强,如果给我机会,我相信不会比霍去病做得差。”
周平勾了下嘴角:“好了,以后总有机会,你且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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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江郡。
霍去病从山洞出来,看见熊三坐在城头,吃自己带在行囊里的大饼,意态颇为悠闲。
这说明双方的交手已经进入尾声。
“霍侍中,剿灭纵横道,是不是该回长安了?”
曲军神色崇敬:“素闻霍侍中在兵道上的天赋,今日能随侍中前来,亲见我汉军攻势,真可谓来去如风。
霍侍中统兵,破敌如闪电,让人惊佩!”
霍去病道:“真正的闪电战,不单是指打仗速度够快,奔袭够远,而是能解决核心的战略问题。你以为我千里迢迢来庐江,就为了一个纵横道?”
曲军愣了下,难道还有事?
这时大猫从一边跑过来,嘴里叼着一只雄鹰般的大鸟,洋洋得意,邀功似的往霍去病腿上蹭了蹭。
霍去病伸手拍拍猫脑袋,看了那鸟一眼。
鸟已经死了,被大猫咬破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