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稽只带了一千特种作战人员,公然深入大宛,并递交了国书。
他派出去做先锋的使节,遂得以进入大宛国都,暗中绘制其国都贵山城,乃至王宫内部的地形,通过同心莲叶,一点点传递出来。
这些都是特种作战科目,远超于当代的作战理念,大宛毫无针对性防备。
两日后的上午,贵山城。
大宛的建筑风格特点鲜明,多为石头城,建筑带有半圆形穹顶。王宫建筑镶嵌着蓝色瓷器般的石头作装饰,纹理繁复华美。
他们的城墙不是垂直向下,而是山丘般带有一定的弧度,上方设有城垛,形成尖角。
这种建造方式,非常坚固厚重,但相对容易攀爬。
大宛国主毋寡时年二十三岁,年轻力壮,一身白色王袍,坐在王宫主殿内,打量下方的群臣。
“汉人势强,我大宛以东,西域诸国被汉军数月间攻克,无一能稍阻汉人兵锋。
乌孙号称诸国兵力最强,仍是一击即溃,献城而降。国主落了个被削为平民的下场。”
说话的是一个老者,穿着宽大带蓝色纹理的长袍,手握一柄镶宝石的短杖。
这老者身形瘦高,双目炯炯,在大宛群臣中颇有威望。
关于应对汉的态度,大宛内部分成两个派系。
一派拥护国主毋寡,是青壮派,态度强硬。
青壮派的大臣因为新任国主继位而被重用,提拔到关键位置。他们对大汉要马之举,态度坚决,一匹也不给,甚至有展示勇武,不惜一战的打算。
另一派就是以老臣蓝椩为主,稳重保守。
“连匈奴如今都要规避大汉的兵锋,我等皆以为,国主该仔细思量。”
蓝椩再次进言:“汉此番出使,派来千员精锐随行,两个时辰后就会到达我贵山王城。”
“不过是千名汉军,就让老拔汗(官名)你畏惧了?”
毋寡坐在王位上,眼神锐利:
“伱等可曾考虑过,我们若对汉态度亲和,就要将原本给大月氏,康居的马匹份额,让给汉。到时平白得罪了大月氏和康居两方。
舍大月氏和康居,而结交万里外的汉,老拔汗你认为值得吗?”
毋寡从容道:“我问你,我们是同时得罪紧邻的两大强国,还是得罪遥远的汉?”
蓝椩一时无言。
从毋寡的角度看,他做的好像也没错。
毋寡傲然道:“我们不仅要拒绝汉,且要展现出强硬的态度。匈奴当年势强,也想夺我大宛良马,结果如何?
汉难道能远征万里,同时击溃我大宛,康居,大月氏三方联军?
这是不可能的!”
“你们去告诉来的汉军,全体停在城外,本王不允其一人一马入城。”
毋寡道:“再去将已经入城的那队汉使,赶出城去。让他回去告诉汉人的皇帝,良马没有,劣马可以卖给他两匹,财物我们就留下了!”
“大王即便不给其良马,亦不可如此羞辱汉使。”蓝椩骇然道。
毋寡淡淡道:“大月氏,康居两方闻听汉人来使,刚传来消息询问,让本王表明态度。驱逐汉使,夺其财物便是本王的态度。
你等去吧。”
夜色降临,乌云遮月。
贵山城外以东的方向,入夜后,姚招和复陆支的人马,悄然而来。
赵安稽的队伍,被大宛人挡在城外,就地扎营。
“怎么打?”
复陆支暗中过来后,在营地内和赵安稽汇合,幸灾乐祸:“听说人家不让你入城,还把你从章太守那要来的财物给劫了?”
“我的人已经动手了。”
赵安稽没搭理复陆支,一身青铜校尉甲胄,肩部的兽首铜雕,杀气腾腾,道:“你们看。”
三人走出大帐,就着月光,眺望贵山城。
城墙下,一支队伍仿佛从雾气中浮现,凭借隐匿行军的手段,靠近城墙,正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往城头爬去。
贵山城墙高不过四丈,只需甩出一种特制锁扣,勾住墙头,久经训练的汉军,便能快速攀爬。
复陆支看呆了眼般问道:“爬上去不难,但为何城头毫无动静,大宛的守军都是死人不成?”
赵安稽呵呵笑道:“你当我们每天操训的特种作战,只会直来直去,强攻硬打不成。
侯爷说这叫敌后深入,配合正面战所用。
我的队伍预先分出一支小队,早来到贵山城摸清了情况。
这贵山城,建在高地上,背靠山峦,在军事上有险可依,易守难攻。
但我们平时训练,就有如何夺取坚城的项目。
我的人先爬到城池侧后方的山上,在突起的崖壁和城池间射出弩箭滑索,隔空便能以滑道的方式,在三四次呼吸间登临城头。
而在此之前,我麾下的另一队人,早凭借兵策隐匿身形,摸上城头。
你们来之前,城头的几个守军就被我的兵解决了,不要太轻松。”
复陆支啐了一口:“看把你嘚瑟的,正面打仗还不得靠我们。”
这时,摸上城头的汉军,取下背上短弩,连续射杀听到动静,过来查看的大宛兵。
短兵相接,猝然交锋。
汉军遂在城头甩下长索,速降进入内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夜色中砍杀守城部众。
半刻钟后,城门大开。
赵安稽笑道:“复陆支,姚招,该你们上去打硬仗了。我准备摸到王城去,生擒该国国主。”
复陆支艹了一声:“让你嘚瑟,侯爷说什么时候都不能太得意,不然一准拉稀。
你等着,咱们看谁先杀到王城,输了的赌下个月俸禄!”
夜色深暗。
汉军潮水般摸进城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