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草原上,风云激荡,各部兵马因为苣都的回归,气势和信心似乎也跟着回来了。
他们如同被唤醒的狼群,即将爆发出最强的战斗力。
大萨满菩古纳瞩目着苣都的背影。
他像是看见了某些可怕,而又值得敬畏的事情。
在菩古纳眼里,苣都身上有一股黑气,汇聚成一个黑色的骨架贴附在苣都体内,两者二而为一。
那是一个没有头颅的骨骼,遍体都是深奥无比,带着恐怖力量的萨满咒文。
而那些咒文,曾经属于神!
菩古纳想起在某部萨满古卷上看过的记述,身躯和灵魂都在颤栗:“他获得了萨满之神的眷顾,不……他就是进入人间的萨满之神……”
大草原的气息在悄然转变,漫起浓重的雾气,遮蔽了一切。
大汉北关,有哨兵发现草原上浮现大雾,将消息送回长安。
下午的时间,皇帝刘彻走入了未央宫的赤霄殿。
赤霄殿是高祖皇帝削天地五岳之石,齐聚长安,镇压一朝气运所建。
这赤霄殿,也是大汉宗室的宗庙,供奉列祖。
宗庙核心位置,摆放着五岳之石,对应五方天地。
这五岳之石共聚宗庙,和大汉国运相合。
当皇帝立在五岳之石中间,奇妙的事发生了。
他宛如被五岳托举,足下有国运之气化为重山,身形上升,倏地出现在长安上方。
他举目远眺,得山河大地之力加身,看向南方,又回身北望匈奴。
远近的山河脉络,天地间的气机变化,尽收眼底。
匈奴所在方向,气运正在攀升,雾气铺盖四方。
皇帝目光如炬,瞩目草原。
他低吟道:“阴阳家批注推演天地五气,说元狩年是我大汉国运最重要的转折点,去病的出世与元狩年相合。今年则是各方气机交汇,往我大汉倾聚的一年。
东西两向,已被去病接连用兵,气运被斩落压制,西域诸国,东北诸部接连归汉,不足为患。
现在,要轮到南北两向了!
待四方皆溃,就是我大汉坐镇天地中央,聚集神朝气运的一刻!”
皇帝一步迈出,从云端消失。
书房里,内侍董旭垂首汇报:“陛下,康居国主来到长安,在宫外等待召见。”
“让他来见朕!”
不片刻间,康居国主战战兢兢的从外边进来,伏地执大礼道:
“康居小国之主觐见天朝上国大汉皇帝陛下……下臣此来,携我康居良马两万四千匹,牛羊五万匹,各类珍贵器物三万六千余。
年在十六至十九间的貌美女子二百人,献给大汉皇帝……还有冠军侯。”
行大礼,献国玺,表示臣服,乞降。
还特意提了下要给霍去病分一部分礼物,这是康居对击溃他们的将领的一种尊重表现。
往昔败在大汉手里的国家都算上,以这康居国主态度最诚恳,把国玺都带来了。
刘彻温言道:“赐座。”
康居国主受宠若惊:“谢天朝皇帝!”
他在内侍董旭引领下,来到皇帝右手边的席位落座。
“你愿降我大汉,朕亦不会亏待於你。”
皇帝平声静气道:“朕会封你为我大汉王侯,赐下食邑。你迁居到我大汉后,长安亦或洛阳等繁华之地,许你自行挑选,择地而居。”
“下臣想求问陛下,冠军侯可是也在长安居住?”康居国主小心翼翼。
刚才进贡纳降时就提到去病,这时候又提,皇帝笑道:“你可是心慕去病,想见一见他。
你现在坐的位置,就是去病平素常坐的地方。”
康居国主顿时有些坐立不安,原来这是冠军侯坐过的位置。
“不敢瞒骗陛下,冠军侯在西域诸国连战连胜,尤其大月氏被其数日击溃,据我康居搜集的消息,城内连地面都变得猩红,泛起血色,冤魂嚎哭,旬月不止。
小臣实对冠军侯感到敬畏,断然不敢和侯爷住在同一城,一地之内。”
皇帝哈哈大笑:“去病一生的志向,唯愿长枪策马,他不用兵时,还是很好相处的。
你不如留在长安,等上数日,见一见去病再做决定。”话落看向南侧窗外,视线放远:这个时间,去病怕是已经统兵踏上了身毒的土地。
哀牢。
经过数日的休整,禁军重聚。
前期进入哀牢的五千老卒,加上霍去病带来的一千军,共六千精锐。
他们进入哀牢后,沿线往西快速推进。
这天晚上,汉军横跨数百里,出哀牢,进入后世印和缅交接的区域。
过往的这些时日,前期到来的兵马,一直在驮运物资往哀牢边境汇聚。
长达两个月的隐匿备战,就为了这一刻。
出哀牢后的平原上,夜幕初降。
霍去病坐在今安背上。
而今安脖颈高昂,正在众军面前左右踱步,肌肉时而亢奋的抖颤。
六千汉军分别由复陆支,陈庆,赵安稽,赵破奴等校尉统领,兵马肃穆!
霍去病扫视众军,朗声道:“身毒敢对我大汉兴兵,聚众杀我大汉太守,我大汉该如何回应?”
“杀溃身毒,屠万众以葬我汉人太守!”
气势如虹,千军相应!
霍去病的声音沉缓,双目却是越来越亮,绽放出刀锋般锐利的光芒:
“若不能杀溃四方来敌,如何对得起我大汉的万里山河,如何对得起我大汉万民!”
“此战,汉旗将插遍身毒的土地!”
霍去病伸手前指:“杀为胜,战为王!出发!”
“出发!出发!出发!!”
六千汉军追在霍去病身后,汉旗飘扬,狂风般冲向身毒。
与此同时,西域的蒲犁。
张次公,浑邪王,姚招等人齐聚。
他们也收到命令,在同一刻起兵。两路并入攻进身毒!
“杀!”
Ps:从云省到印,最近的位置千余里,汉时的国境和现在有差异,从哀牢出去是后世的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