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初降。
汉军在霍去病率领下,以瞒天过海之术,隐匿行军,靠近了山口。
赵安稽主动请命道:“侯爷,我的队伍最善潜伏攻坚,破敌城寨,我带人摸过去。”
“这次不用那么麻烦。”
霍去病瞩目前方黑黢黢的山口。
狂风从北方吹来,穿过山口,宛若鬼哭。
他催动行军策,保持隐匿状态,一路往山口接近。
待汉军靠近山口后,忽然闻听前方喊杀声大作。
驻守的匈奴部众,似乎发生了内乱,彼此交锋。
其中一部分匈奴人被同伴攻击,措手不及,转眼已是伤亡惨重。
主攻的匈奴兵,在额头上绑着皮绳,以作区分,闷头砍杀其他匈奴部众。
霍去病带兵靠近,山口处便有一支队伍迎出来,恭敬执礼:“侯爷,我们的人已经发动,夺了这边的入口。我军趁势杀进去,此地轻易可破。”
董仲舒和公孙弘也随队而来,面面相视。
匈奴人叛变投汉了?
临战之时,来不及多问,霍去病收了瞒天过海,汉军策马便杀入山口的匈奴阵中。
战火骤起。
复陆支,赵破奴,陈庆,各路兵马如狼似虎,争先杀敌。
霍去病并未参战。
他早有安排,此战顺势而为,并不难打。
匈奴在冰冷之湖以南,可守之地少之又少。此战胜,匈奴人的颓势将愈发明显。
霍去病驻马在山口外,不久又有两道身影先后出现:“侯爷!”
这两人一个是身形高挑的维娜,另一人是禁军校尉伊即靬。
他们在此地出现,便和匈奴部众内乱有关。
有些布置,是霍去病在王庭之战以前,就计划好的。
但打王庭并未用上,遂延续下来,挪到了此时。
绣衣麾下的罗修,就是专门擅长画皮画骨,改变形貌那个。
他能把人画成牛,让被画的人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头牛,抢着耕地。
维娜在王庭被破后,随同右贤王沮渠藉的队伍迁移,北行路上,身份还没暴露之前,就和霍去病派来的罗修碰面。
凭罗修的本事,想混进兵荒马乱,忙着逃亡的匈奴队伍中,轻而易举。
他和维娜对上暗号,确定彼此是要接头的人,然后就开始了让人瞠目结舌的连串操作。
先是维娜让沮渠骨来见自己。
沮渠骨被维娜迷得神魂颠倒,都敢和他老子叫板,毫无防备的半夜摸进维娜的帐幕,被埋伏好的罗修和维娜联袂干掉。
罗修从那时起就摇身一变,成了沮渠骨。
要是按他的意思,最好直接把右贤王沮渠藉干掉,自己出面替代,到时匈奴非彻底大乱不可。
凭维娜对沮渠藉的吸引力,找到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并不难,操作性还是有的。
但请示霍去病之后,罗修的计划被否了。
沮渠藉位高权重,而匈奴并非没有强者,说不定就有人能看破罗修的隐藏,不确定性太高了。
稳妥起见,才选了沮渠骨,以罗修来替换。
这处山口的布防,是沮渠骨率领部分王庭北逃精锐,以及其他两支匈奴大部的兵马联合防守。
于是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这其中还有一个人,是禁军校尉伊即靬。
他数日前奉命离营和罗修,维娜汇合。
当时匈奴各地兵马北迁,伊即靬本是匈奴人,带领麾下当年降汉的部分兵马,融入到化身沮渠骨的罗修麾下,里应外合,天衣无缝,没有任何异常。
所以他们忽然发动,这处山口的守军立即大乱。
汉军攻下这处冰冷之湖以南的防御重地,根本没费多大功夫。
……
苣都意识到不对,深夜南来,想到山口亲自查看。
綦母磬也带人追了过来。
他们一行人在半路,便听到斥候来报:“大将,呼伦亚山口的防线,被汉军所夺!”
苣都体内气血上涌,眼前一阵发黑。
果然还是晚了一步。
随同他来查看的綦母磬等人,都露出骇然震惊,难以置信的神色:
“汉军怎么能如此快夺下呼伦亚山?”
斥候摇头:“不知,但呼伦亚确实已落在汉军之手,驻守营地的兵马尽数被杀,数千头颅被枭首悬在山口外。”
綦母磬怒道:“来人,随我冲上去。汉军初得山口,阵脚不稳,我们将山口抢回来!”
苣都喝道:“你冲上去,没半点胜算。我们走,回去布防。”
苣都率先拨转马头,但心里已寒意彻骨。
匈奴在冰冷之湖以南,唯一有险可守之地丢失,此后便是一马平川。
以匈奴人现在的士气,和汉军正面对战,还有多少胜算?
眼前形势,连苣都也生出回天乏力之感。
那汉将霍去病克我……
綦母磬凶狠的盯着远处的呼伦亚山口,最终还是策马随同苣都,准备撤走。
然而就在他们调转马头后不久,后方蹄声突起!
苣都蓦然回头:“汉军要连夜抢攻冰冷之湖……”
身后的呼伦亚山口处,汉军潮水般杀出来,刀兵出鞘。
铁蹄声声催人胆,兵锋如虎马如龙!
战枪的寒光迎着月色,杀机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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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