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留讯说下一次再砍,就是博望侯的脑袋。”
卫青心想要是张骞就这么被砍了,死的着实冤枉。
但两国交战已箭在弦上,谁也改变不了。
姚招汇报过事情,从帅帐出来,信步来到军营侧翼,地势稍高的一座小丘上,往西眺望。
在高地下有一座小湖,姚招看见有一支汉军的兵马在打水。
正是新来的南军。
领头的是刘柴和靳序。
两人亲自统兵,沿汇流到湖中的一条小河,往上游勘察水源地。
“你们不用如此小心,驻地的水源,上下游流向,事先勘探,是常识。你们来之前,我们已探查过,没有问题。”姚招扬声道。
靳序曾跟随霍去病,旁观过姚招等校尉打仗,彼此认识,应道:
“我们将要对帕提亚用兵,勘察水源是军令。”
姚招:“帕提亚的兵马并不容易打,你们还是小心谨慎些的好。”
刘柴从矮丘下抬头,审视姚招,淡淡道:
“你且等着看,看我们如何对敌,击溃帕提亚的兵马部众。”
……
大月氏的蓝氏城,帕提亚的兵马大营便设在这里。
原大月氏的王宫主殿内,帕提亚的各路将领二十余人,肃容而立。
此外还有大月氏五部遗留下来的贵霜部漏网之鱼万若和他麾下的几个人。
殿内只三个人有座位,一个是此前帕提亚在大月氏的统帅图塔赫。
这位体型壮硕的将领,坐在侧席。
主位上坐着一个和他一样魁梧,粗横的眉毛让人印象深刻,瞳孔为暗褐色的中年人。
这人叫布托,是帕提亚最著名的统帅之一。
图塔赫早年是布托的副将。
他在布托面前老老实实,满脸崇敬。
除了两人外的另一个位次上,坐着一个全身黑衣,连面孔都遮蔽在面巾下的身影。
此人的喘息比常人要粗重,像是有重病在身,但散逸的力量波动又强大至极,能和布托分庭抗礼。
这人与殿内的气氛格格不入,吸引了不少帕提亚将领的观察。
“图塔赫,之前和汉人交锋的过程,你冒然用兵,数次上当,可知错在哪里?”
布托声音温和,但面容冷峻,目光咄咄逼人。
图塔赫羞惭道:“我以为麾下的铁甲重骑无敌于天下,汉军也会向我们过往的对手一样被冲溃,犯了轻敌的错误。
想不到那汉将狡诈,折损了宝贵的铁甲军,请大帅责罚。”
布托坐在那,一身泛着古韵的暗银色甲胄,头上戴盔。
他的甲胄上,不时泛起一道道耀目的冷银色符号,后背则弥漫着一种和大汉军伍不同,但同样是兵家才有的气息,层层叠叠。
在气息深处,有一个朦胧的身影显化,像一尊神祇,手握一柄战矛,时而攒射出一道道电弧。
“大帅既然来了,我愿给大帅当先锋,杀溃汉军。”图塔赫道。
布托道:“你克服不了心态上的急躁,就无法在神力修行上成就统帅境界,只能为将。”
“我看过你和汉军对垒的过程,对方将领稳健凶狠,出手必胜,你不是他的对手。
与汉交战,我们不必急于求胜,可先诱对方主攻,让他们占些便宜也无妨。”
另一侧,一身黑衣的人,正是之前统身毒兵马,往西北推进的掌兵者。
他的声音沙哑,以不算熟练的帕提亚语道:
“布托军帅说的没错,这几年汉连年征战,消耗极大,将战线拖长,对帕提亚更有利。何况他们内部有派系之争,不乏可利用之处。”
……
汉和帕提亚,在两天后拉开了战幕。
中军没动。
但作为先锋的李敢和图塔赫部,率先接战。
双方在平原对垒,用的都是轻骑兵。
交战从早上开始,接阵后厮杀半日,互有折损。
就在这时,南军在嚣射虎调度下,以靳序统兵,分从左右交叉杀入战场。
帕提亚方面立即调派兵马,做出应对。
随后,双方激战正酣,帕提亚却是忽然吹响了撤军的号角。
战后才知,是嚣射虎报告卫青后,同时还安排了另一支兵马为伏兵,以刘柴带领六千南军,奔袭帕提亚的和墨城,冲击其营地。
若成,可以切断帕提亚的撤退路线,对其前军造成极大的威胁。
帕提亚闻讯而退,汉军追击,遂小胜。
随后几日,双方多次接战,汉军皆占上风。
南军在嚣射虎的带领下,屡次建功,消息送回长安,宗室大为振奋。
而在前线,嚣射虎连日紧绷的面容,也是略有舒缓。
刘柴和靳序连续带兵出战,小胜不断,亦是喜动颜色。
不止是对敌上的胜利,关键是两人已经打出信心,心气完全上来了。
“战局变化和我们的事先判断,虽有些出入,但结果分毫不差。”
军营内,南军的几名将领小聚。
刘柴神采飞扬:“只待双方中军入场接战,我会按计划展开奔袭,必获大胜!”
靳序赞同道:“你这几次奔袭,确有冠军侯的风采。”
刘柴唇角微挑:“冠军侯……”
嚣射虎稳重道:“双方主力还未登场,且不可轻敌,目前谈胜负还早。”
刘柴和靳序双双答应:“我二人省得。”
两天转眼即过。
七月最后几天的一个傍晚,霍去病回到府上,发现家里的气氛有些不太一样。
而在同时,他收到赵破奴等人的消息:“大司马,我们已赶到战场,双方中军即将全面接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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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