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他病了,没有好好给殿下做饭。
这样想着,君吾打了个喷嚏,他的被子全在腿上盖着,身上一点儿也没盖着,君吾忍不住想,主殿这里也没有比他的小屋子暖和多少。
倒是楚御琴,回头又看了他一眼。
“冷了?”
她一边问,一边行走过去在贴着床沿的位置坐了下来,君吾又闻见她身上那股幽香了。
确实有些冷,可他不敢说,只是低着头。
楚御琴却不惯着他这温吞性子,问一遍不得回音,她便索性将手伸进被子里去捉君吾的脚。
“殿下!”君吾正要挣扎,脚腕却已经被她紧紧握住了。
她眼中含着几瞬暗沉的光,慢条斯理用整个掌心贴紧他的脚心,道:“脚怎么这么凉,既然觉得冷,为什么不说呢?”
“殿下”君吾急得眼尾都漫上余红,“别这样,这样不合规矩。”
他明明不乐意,却又不敢伸手来推开她,这副模样与欲迎还拒有什么区别?
楚御琴一点也没松手,握着君吾的脚心愈发热烫起来,还要问:“哪样?怎么就不合规矩了?”
她询问的语调实在太多平静,一双细长的凤目中也无半点戏谑色彩,君吾一时都有些分不清她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怎么会有人连这个都不知道呢?可殿下她才从山上下来不久,说不定真的没有人教过她这些
君吾抿紧了唇,“殿下,不能随意如此。”
“哪样?”楚御琴盯着他黑目中微闪的细碎柔光,一时看得入迷,又循循善诱,“本殿之前,并未接触过男人,很多事情上还不大懂。”
若是君吾清醒,恐怕轻易就能发现其中的蹊跷,可他现在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一只脚还被牢牢抓在殿下手里,满心只想着赶紧让殿下放开他。
于是他忍着心中羞耻,道:“男子的脚不可以随便给人家碰的。”
“这是为何?”楚御琴惊讶极了,“不过是一只脚而已。”
“这、这”君吾说不上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就是不能的,那是很私密的地方。
楚御琴眸中染上十足的玩味,心想他真是太好把控了,随便骗一骗他就什么都相信,真不知若是换了别的女人
想到此处,楚御琴不觉收紧手心,他一个嫁了人的男人,还能去哪儿?这辈子都得留在她身边。
没了她,他早就死了,离了她,他也活不下去。
一只没用的小雀,只能永远活在别人的羽翼之下。
楚御琴的手又往上摸了两寸,她每动一下,就瞧见君吾轻颤一次,直至她整只手都掌住了君吾的小腿,他才低哑着声音道:“殿下不可以这样。”
可楚御琴只是把他卷起的裤管给他放了下去,什么也没做。
君吾面上涨红了一片。
殿外适时响起敲门声,楚御琴笑了一声,这才离开君吾身侧去将吃食拿了进来,扫了眼君吾道:“过来吃饭,还等着本殿亲自喂你不成?”
“床底下有本殿的鞋子,里面枕头下放着本殿的衣服,君吾,别让本殿再叫你第二次。”
君吾哪里敢再耽搁,一一都按照楚御琴的吩咐穿好过来了。
买来的是白粥,小菜却很可口,楚御琴早上也什么都没吃,这会儿正好同君吾一起用些。
她吃得不紧不慢,君吾却是战战兢兢,他总觉得身侧有一双眼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连头也不敢多抬,只顾着扒碗里的粥。
楚御琴看他看了半天,有些不满,道:“怎么不吃菜?等着本殿亲自给你夹?”
“是、是。”君吾于是又老老实实夹菜,看得楚御琴有些好笑。
她目光下移,看见君吾修长的脖颈没入她的衣领之中,冬日里的外袍不免宽大,落在君吾身上也松松垮垮的,下摆不及遮住他白皙的脚踝,露在外面。
楚御琴想着她方才才刚给他焐热,他就这么不知检点把脚腕露出来。
“去把地龙再烧旺些。”
她平时很少在主殿歇息,山顶破庙里更是四处灌风,并不觉得多冷。
可现在,她看着君吾穿着她的厚氅,安安分分待在屋子里,还是觉得他冷。
楚御琴有些不屑,还没怎么着呢,这就病了。
真是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