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洺彦的脸色白了一瞬,季驰却很欣赏他此刻的变脸,当初他年纪小,还真的就被这人的话给哄住了,真的信他永远都不会背叛,结果呢?他等来的是什么?
舒洺彦再次低头:
“季总,图纸我已经画出来了,若是您不放心可以拿走,找专业的人再看看。”
胃里的疼痛越来越明显,他的手摸到了口袋里的药,但是在桌上根本没办法吃。
“好啊,什么时候可以拿走?”
“您想什么时候都可以。”
“那就现在。”
说完季驰便起身了,一旁的周辅国和林伟都有些懵,现在?现在就拿图纸,那这事儿是成了?舒洺彦手按在桌子上借力站起来,酒精的作用让他头有些疼也有些晕,他不得不低头稳了稳身子。
再一转身季驰已经走向了门口:
“怎么了?舒老师反悔了?还是说拿不出图纸来?”
舒洺彦转身努力稳住步子跟出去,周辅国也赶紧跟上,季驰转身:
“周主席留步吧,我去看看图纸,晚上不用招待了。”
周辅国以为他这就要走:
“季总多留两天吧,这村子里虽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但是土特产还是不少的,纯绿色无污染啊。”
“没说要走。”
周辅国
季驰的步子很大,舒洺彦勉强才能跟上他,膝盖的疼反而让本来晕眩的头清明了两分,司机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季驰看向身边的人:
“怎么?车也不会上?”
舒洺彦上了车,季驰随后上来,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十年之后他和舒洺彦会在这样的地方坐同一辆车,他松了松领带,语气有些生硬地开口:
“指路。”
舒洺彦看向前面的司机:
“直走就好,前面的路口右转。”
这村子里只有出学校的一条全村的主干道是水泥路,剩下的都是土路,村子里几乎就不怎么走车,最多的是那种能载一家人的摩托车,以奔驰s的宽度两边的轮子多半都是压在了路两侧刚刚长出来的杂草上,两边的树枝都有些刮车窗。
季驰听着两侧树枝刮过车窗的声音转过头,面上难掩讥讽:
“我以为舒老师抱负多远大,当初想离开那个小村子走的那么决绝,现在怎么也应该是个城市精英啊,怎么,外面不好混?”
这乡村的小路就是奔驰s来了,也废减震,事实是奔驰的减震经受住了考验,但是舒洺彦的胃经不住,一阵一阵的钝痛让他的手心都出满了冷汗。
“前面左转。”
还敢忽略他的话,季驰转过了头。
“前面那间就是,哪里不好掉头,停在这里就好,麻烦了。”
舒洺彦的声音有些低哑,却还是很有礼貌,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了季驰一眼:
“就停这儿吧。”
舒洺彦下车的时候扶着车门缓了一下膝盖的疼痛才走,季驰下车看了看前面那低矮的房屋,比之十年前他们住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季总,请吧。”
季驰名贵的皮鞋就这样踏进了小院子,这院子虽然不大,但是被打理的很干净,边上堆着柴火,屋子的边上有个鸡舍,现在鸡舍里没有鸡,应该是散养的放出去了,他想过很多次再和舒洺彦见面的场景,这么多年他在酒桌上阚璇,费力的拿单子往上爬,就是为了如果有一天再见舒洺彦绝不能被他给比下去。
“舒洺彦,你说你混成今天这样算不算是当年背叛感情的报应啊?”
这是今天自见面以来他第一次叫出舒洺彦的名字,这个几乎刻在他血液里又让他恨得牙根直痒痒的名字。
舒洺彦想要扶住一边的杆子,却还是没有伸手,那些白酒在胃里作祟,脸上更显得病态的苍白,瘦的仿佛一根竹竿,好像风都能吹倒一样,他轻轻抬头,眼底有些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嘴角却弯了一下:
“季总说是就是吧。”
季驰看了看前面的屋子,他倒是要看看,当年背叛了他的人,如今过的是个什么不堪的日子。
“你还有骨气了,真是难得,走吧,进去看看舒老师能画出什么样的桥梁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