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好吗?”谢安淮想着方才那位仙长抬眼望来时寒冽的眸光,“上宗的外门大比可不比其他,不知汇聚了天南海北多少举荐上来的天之骄子。但是上宗明尘掌门的行事作风阿姐也是知道的,那位招收内门弟子向来宁缺毋滥。宁可三年一届的外门大比一人不收,也不让鱼目混迹其中。”
“我们做了什么吗?我们什么都没做。”谢秀衣看了弟弟一眼,“制作地图不易,仓促间得来的地图一式两份,一份送进京城,一份交予了第一位抵达桐冠城的仙长。若是这位仙长为了排除竞争对手而私吞地图,于我等而言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不是吗?”
确实,这种程度的手段简直连阴谋都说不上,堂堂正正的阳谋罢了。谢安淮摇了摇头,若是这些外门弟子无法齐心协力地完成任务,上宗便不得不派遣地位更高、实力更强的人过来接手。于咸临而言,此事有利无害,毕竟根据谢秀衣的推测,北荒山之事不是外门弟子解决得了的。而他们呢?地图只有一份是真的,那位仙长开口索要也是真的。哪怕上宗真要细究调查不利的罪过,那也是上宗的外门弟子心思不齐惹的祸。
将心比心,谢安淮觉得如果是自己得了这份地图,即便不彻底私吞,那也定然是要好生运作一番,从中牟取最大的利益才是。
不管是谢安淮还是谢秀衣,两人都是见惯了人心阴私的。谢安淮喜爱闲云野鹤的倒还好,谢秀衣却是跟在大公主身边经历过无数刀枪剑影的。她身为谋士,身负为明主排忧解难、规避风险之责,事事都要往糟糕的方面斟酌。时间长了,难免对人性生出了质疑与悲观。
茶室内气氛沉郁,远处却已经响起了公鸡晨起打鸣的声音。谢安淮恍然意识到自己竟等了一晚,不知不觉间天已经快亮了。他年轻力壮,一夜不睡倒是没什么,但天生体弱的阿姐可经不住这么熬。
“阿姐,该就寝了。”
“我再等等。”
谢秀衣放下茶盏,她生了一副秀致绝伦的面孔,天生的仰月唇总是唇角微微上翘,当真不笑也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