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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一章 阴谋(2 / 2)

她有什么资格后悔?

这场大雨毫无停歇之势,便是过了一夜,第二天晨起,再度雷霆交加。

巳时前后,院门被拍的山响,好半晌茯苓才听见,急匆匆开门。

陶阿嬷脸色难看,甩着滚烫作痛的手埋怨道:

“大白日里关着门做什么?这院子伺候的人呢?都哪去了?”

她是晋王妃心腹,撑着伞径直往里去,茯苓一路追着,陶阿嬷就进了内室,隔着屏风请安:

“世子妃安,娘娘听说世子妃病了,着老奴来瞧瞧。”

回应的是白知夏的咳嗽声,那声音听着不似作假,一声一声喘息的叫人难受。陶阿嬷道:

“世子妃怎忽然病的这样厉害?可请府医来瞧了?”

豆蔻忙回:

“去请了。”

她看白知夏脸色,才请陶阿嬷进来。陶阿嬷觑着眼打量白知夏,脸色难看神情委顿,她寻思了一番,还是道:

“娘娘还有些事,想与世子妃说。昨儿世子爷冒雨将贺氏带回来,闹将了一整夜,今日一早知会府中,让预备着后日纳贺氏为侧妃的事。虽说一切从简,可韩墨尸骨未寒,世子爷这档口如此,委实不妥,娘娘的意思,世子妃还是要规劝着些。”

白知夏咳嗽的厉害,一声声搜肠刮肚,原本苍白的脸色这会儿胀红起来,茯苓欲言又止,白知夏勉强止了咳嗽却道:

“回母妃,我记下了。”

陶阿嬷这才满意点头,嘘问了几句就走了,在院子里呼喊奴婢,却没一个人出来,她骂着躲懒的奴才,还是豆蔻出来劝着,将人送走了。

茯苓背着白知夏悄悄抹眼泪。白知夏看她,温声道:

“哭什么?”

“奴婢,奴婢……”

“哪里就可怜到这种地步了?”

曾经的明丽少女,如今眼底蒙着一层郁色,连嘴角的笑容都浅淡虚浮:

“自己选的路,总要走下去。他可以不喜欢我,也不敬重我,但我不能自轻自贱,自怨自艾。”

白知夏撑着坐起来,问送走陶阿嬷回来的豆蔻:

“昨日出去,有消息么?”

“原有些消息了,可韩墨一死,就全断了。”

这半年来,白知夏查过很多,她怀疑的人都一一查过,甚至连晋王妃,她也怀疑过。毕竟能在晋王府做出那样一场周密的算计,必是个本事不小的人物。而晋王妃也足以让她怀疑,因为她不喜欢贺笺笺。

在这晋王府里,晋王妃是比白知夏更不想让陆晏纳贺笺笺的人。

但查来查去,一无所获。直到查到韩墨身上,才有了丁点线索,却也因着上个月韩墨的身死,再度陷入困局。

没人知道这半年里白知夏过着怎样的日子。每日夜里,听外面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却从不会踏进这间寝屋,她的心里有多煎熬。

白知夏回想昨日风雨中看到的贺笺笺,狼狈凄凉中,眼底却有着压抑不住的疯狂。

“如果,那天的事原要算计的不是贺笺笺,而是我呢?”

白知夏看着腕子上缠着的一根半旧的青色发带:

“但凡世子的东西,我从不假手于人,那天若等收回衣裳,再交给韩墨,算着时辰,韩墨会在小花厅发作。那么面对韩墨冲撞的人,就会是我。但哪怕细查下来,骨酥也是在我这里发现的,那么我……”

茯苓满眼惊恐:

“会是谁?”

白知夏疲惫的脸上,苍白的嘴唇淡淡嘲讽的笑:

“贺笺笺怀着这个孩子,或是生下这个孩子,都是绝不可能再嫁进晋王府的。”

所以她急切的,不惜暴露自己的,想要回到陆晏身边。

*

陆晏站在门边,看静静躺在床上的贺笺笺,像是易碎的瓷器。贺笺笺听脚步许久未动,扭头看过来。褪去习武的英气,她本也是个柔弱清秀的女人,这时候,她神色凄苦的看着陆晏。

然而陆晏始终沉默着。

门外的婢女采儿听里头动静不太对,立刻端药进屋,她在陆晏身边顿了顿,见陆晏并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只得送到贺笺笺身边。

贺笺笺撑着坐起,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姑娘!烫!”

采儿急着警醒,贺笺笺已皱眉咽下,滚烫的药烧滑下腹,烫出她的眼泪。她不受控的露出难耐的脆弱。

她很清楚,如何才能勾起陆晏的恻隐之心。果然陆晏终于开口:

“既然你一心所求,只望你不要后悔,善自珍重。”

贺笺笺暗喜尚未蔓延,陆晏又道:

“风南巷的宅子还在,你明日就搬过去。”

贺笺笺震惊的无以复加,却很明白在这件事上不能再纠缠。于是她哽咽道:

“爷,韩墨跟了你十六年,如今血脉断了,爷就不肯还他一个公道么?”

陆晏看她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声音愈发的淡了:

“她的裙子,并没有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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