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从九年前陆昂过世后,父子间除了军事与庶务,再没说过其他的话。所以等陆晏禀报了他要带白知夏去大营那边后,陆青桁意外的扬了扬眉,然后道:
“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最好能拖延到腊月末。。”
也就是说,白家的事年前就会有决断。
想来也是,今上从不会在关于庆王的事上拖延。但陆晏想了解的不仅仅如此:
“有性命之忧么?”
“听说白家陈情,是有人偷盗印鉴伪造书信。若能说明白此事,不过是失察之罪,但因涉及庆王,处罚大抵会严厉些,爵位是别想要了。”
“说不明白呢?”
陆青桁似笑非笑的看一眼陆晏:
“那还用我说么?”
陆晏甚少的,有了些许背脊生寒的感觉。
说不明白,从逆、兼之欺君,满门抄斩是绝逃不掉的。
陆青桁淡淡提醒:
“涉及庆王,谁都帮不了。晋王府能保住白氏就已经是对白家最大的帮助了。”
陆晏问:
“黄雀卫中是谁接下此案?”
“皇上钦点,由沈承亲自负责此案。”
由沈承负责,也不知是好是坏。
沈承的本事谁都知晓,尤其麾下那一支黄雀卫。皇上若想知道哪个大臣昨夜说了什么梦话,黄雀卫都能查出来。由他负责,白家的事或许更能查清些。
但沈承手段之酷烈,非常人能及。想当年庆王一案,满朝血雨腥风,都是沈承以一己之力掀起。白家这事若无法查明,那么落在沈承手里,结果会更加严重。
陆晏同陆青桁见礼,陆青桁就觉着没趣,这儿子,若非想打听消息,只怕也不与他这做爹的多说一句。
“去吧去吧。”
陆晏才出来,就在院子里遇上贺姨娘。
贺姨娘有些憔悴,但也能看出精心装扮过。跟随的小婢提着的食盒里浓香四溢,贺姨娘一见陆晏,立刻上前:
“世子,笺笺去了哪?”
陆晏却径直走了。
陆青桁在屋里瞧见,眉头皱起。
陆晏回去的一路上都在想,若只是褫夺爵位还好,但倘或真落到满门抄斩,白知夏会如何?
以她对家人的看重,只怕会难以承受。
他回到塑玉居的时候,白知夏正在外稍间的矮榻上歪着看书。
陆晏站在小厅里往里看,竟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