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场旅途都是如此,然而只有中的人是毫无防备的,他们就像一张脆弱白纸,往往轻而易举被恐怖暴击毁灭理智,崩溃发疯,直至死亡。
一匹好人和地藏是里侥幸活下来那极少数,他们不知道里的家伙们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我是一匹好人:于天雷已经。
地藏:到这种程度没救了,根本不可能自己调整回来,下一步就是。
我是一匹好人:罗漾还在阶段坚持,但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地藏:之前于天雷的时候是罗漾拉回来的,现在他俩恐怕谁也帮不上谁了。
我是一匹好人:方遥居然还是。
两人不约而同将视线锁定在506教室唯一保持冷静的那张脸上。
方遥的神情没太大变化,仅仅是眼神更认真了些,盯着讲台上的血腥一幕,像在观察,在审视,在分析,在判断,唯独不见恐惧。
地藏每天围观的少则十几场多则几十场,还从来没见过能在第一波恐怖暴击里保持不动的,某个现在特牛逼的大佬,其的惊艳表现已成乐园传说,具体到面对第一波恐惧暴击时,地藏听来的版本里,大佬也至少有三秒钟往那边闪了一下,而后才迅速回归。
我是一匹好人:地藏?
地藏:?
我是一匹好人:怎么突然没动静了,我和你说方遥呢。
地藏:这种时候还能保持的我没见过,无话可说。
真的只有“保持”理智?
一匹好人看向围观画面,方遥的眼睛已微微眯起,似对着讲台上正在发生的血腥一幕观察分析完毕,盘算着下一步行动。
未开灯的教室,幽暗与血红交织,投影的光好似被溅满血的幕布浸染、吞噬,只有方遥一抹冷白,美得惊心动魄。
我是一匹好人:我怎么感觉在看见裴正拿刀抹脖子后,方遥好像比之前更……清醒了。
地藏:更清醒?
我是一匹好人:不对,应该说是更打起精神了,之前总感觉意兴阑珊的。
地藏:你的感受力会不会有点太丰富了……
我是一匹好人:我有一个大胆猜想。
地藏:多大胆?
我是一匹好人:按照方遥现在的状态,你说他等会儿有没有可能精神状态再进一阶,变成?
地藏:……
地藏:你这不叫大胆,叫狂想。
地藏在乐园里这段日子,见过的旅途状态只有五种——,,,,,他自己在旅途里的最佳精神状态也仅限于,但听闻在高难度旅途里那些身经百战的人身上,会出现,这需要无比强大的心理承受力,强大到恐怖的那种。
里绝对不可能,前无古人,后面也不会有来者。
506教室里,裴正终于轰然倒下,空气在这一刻凝固,所有人——无论是正在逃跑的,哭喊的,瑟瑟发抖的——都僵在原地,刹那噤声。
观赏间的围观画面也仿佛被人按下静止键。
然后方遥从座位上起身了。
在这间惊恐、尖叫、逃窜都被凝滞的教室里,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敢于走向讲台的人,脚步甚至带着轻快!
地藏:他要干吗?不是想近距离勘察现场吧??
我是一匹好人:我就说他极度理智,你还不信!
地藏:你给我瞪大眼睛看旅途列表,方遥的状态还是。
我是一匹好人:马上就会变,我有预感!!
地藏:你预感个……
观赏视角:
方遥
地藏:……屁。
一匹好人预感对了,但又没全对。
方遥的精神状态的确变了。
然而两位围观者的精神状态受到重创。
地藏:旅途状态里有……?
我是一匹好人:这是我想问的好不好!
行,就算他俩孤陋寡闻,少见多怪,但在面临恐怖冲击时兴奋是什么疯批心理,方遥你是魔鬼吗!
506教室,走上讲台的方遥踏入黏腻血迹,在倒在血泊的裴正身旁蹲下来,歪头观察几秒,顺手捡起掉在旁边的刀。
捏着刀尖提到半空,冰冷的金属光泽斑驳大片猩红,血顺着刀柄一滴滴落。
方遥聚精会神看了一会儿血珠们的自由落体,似没什么特别发现,又随意将刀丢掉。
“当啷”一声,落在血泊里的凶器,声音却清脆。
地藏:……
我是一匹好人:……
就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