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宴上,方思宁本来是有许多打算的。像是与叔父叙叙家常,或是同表妹说说真心话,但阴错阳差的,竟是一事无成。
张竞也罢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倒是秦忆安那头,需得好好谈谈。毕竟宴席上她已见过陈慬,想来也不能再藉着养伤拖延时间了。
方思宁细想了一番,择了日子,送上拜帖,更备妥礼物,决定亲自登门一趟。待到出发之日,她又喊了陈慬,只说是随行护卫。然后,她便见自己的暗卫首领换回了黑衣、备齐了兵器、戴上了面甲,重归了阴沉肃杀。
方思宁不禁扶额叹气。
怪她,就不该说什么随行护卫……
镇北军治下,北地太平,少有贼盗。更不说她这个郡主算得是受人爱戴,以往城中策马,也只遇得抛礼物的。所谓护卫,根本多此一举。
不过换都换了,就这样罢。
走出郡主府,马车早在外头候着。今日天色阴沉,似有雨兆,确是不宜骑马。陈慬扶着方思宁上了马车,待要退身时,却被她拽住了手腕。
“上车。”方思宁道,“一会儿下雨,做客的人若淋湿了,不成体统。”
陈慬稍稍有些犹豫,却还是点头应下:“是。”
方思宁很是满意,拉他上了车。同车已是勉强,她便不强求他落座,由着他跪在身前。
为何要带他去见秦忆安,她自己也不甚明白。几番试探、反复确证,可她似乎还是无法安心。或许,她终是需要一个确凿无误的答案……
车内沉闷,她禁不住胡思乱想,便寻了话题,俯身凑近他,皱眉问道:“公主此来北地,应该也带了暗卫吧。这同样的衣服和面甲,若你们混在一起,我分不出怎么办?”
陈慬闻言,将面甲摘下,道:“属下思虑不周,请郡主恕罪。”
方思宁笑着从他手中拿过面甲,细细看了看。面甲乃是熟铁所致,饰龙龟纹,看来颇为精致。她随口问道:“纹饰有什么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