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记何年沉默了好半晌才道:“是不是就是元绥?”她始终不相信元绥会在神魔战场中陨落。
“你能想象那双拿剑的手弹琴、弹琵琶吗?”
“不能。”
“你能想象她轻声细语,柔似一阵杨柳风吗?”
记何年一噎,又道:“不能。”
在她的眼中,元绥是一柄出鞘的、森然锐利的无情剑,是一堆太古雪,一轮照耀万年的千古月。
丹蘅自顾自地叹了一口气:“我也觉得不能。”
“会不会是……”记何年纠结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出幻觉了?”
“你这是什么话!”丹蘅瞪了记何年一眼,没好气道,“总之不管她是不是元绥,这始帝陵我都要去一趟了。”
“阿弥陀佛。”记何年双手合十唱了一声佛号,“上心了?”
“不是。”丹蘅想也不想就否认,“我只是不想她因我而死。”
余光落在菩提珠上,丹蘅不期然想起那日灯下镜知细细雕琢珠子的身影。
这世上有白首如新,也会有倾盖如故。
她举起了茶碗,仰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