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是桃桃小声的声音：“晴愿，睡了吗？”
晴愿低头一看时间，居然凌晨四点了，距离他躺床上都过去两个小时了。
“还没，怎么了。”他回答。
桃桃憋着笑：“你猜猜谁来了。”
晴愿看着手机，思考片刻：“不会是不该来的人吧？”
随后，屋外一声很熟悉的声音响起。
有些冷，仿佛带着今夜的寒露，却含着几分笑意，仿佛屋内是他相识许久的情人：“我怎么不该来了？”
晴愿缓缓起身。
屋外的人又道：“我能进去吗？晴愿。”
晴愿屋里一片漆黑，摸索着打开了房门，靠在门框边上。
桃桃早逃之夭夭，在走廊昏暗的暖黄夜灯下，一个身形瘦挑的男人正依在门边。
一头黑发被剪成很衬他气质的狼尾，身上时髦的束袖外套上，还带着屋外的寒意。
孤高又桀骜，这就是dal的第一鬼王——check。
晴愿裹了裹散乱的浴袍，侧头看向check，仿佛在等对方说明来意。
他们身高相仿，对视时刚好能看清彼此的眼睛。
check牵动嘴角，垂下微狭的双眼。不知是不是灯光带来的错觉，晴愿竟恍然觉得，他说不定会给自己落一个吻。
可惜并没有。
一个温热的双层玻璃杯被塞到了晴愿怀中。
“解酒茶。”check温声，“喝了就不晕了。”
晴愿捧过：“谢谢。”
随后他又上下打量check，扯了扯人家工装外衣内的背心：“你那么远，从乾京跑过来，就为了送这个？”
check：“反正睡不着，一路上看看夜景。很久没见x城的夜间霓虹污染了。”
“怎么能说是污染，多漂亮呢，都是燃烧的电费。”晴愿勾了勾check手指，“所以真的不求回报？”
半亮半暗的光影下，这种夜间呢喃带着一股暧昧气息。
check轻笑一声，欣长的手指却一动也不动：“你能怎么回报我？”
“你太冷了，给你暖暖，进来。”晴愿笑而不语，转身要进屋。
随后，他身子一轻，顿时天旋地转，被check直接打横抱起，几步迈过套间的小客厅，丢到了床上。带着夜露的人跟着压了上来。
晴愿身上的浴袍彻底散开，胸膛半敞，长腿微曲。
check目色有些沉，嘴角却仍噙着笑，微冷的指尖在空中犹豫了一会，轻轻搭到了晴愿的锁骨上。
“……”晴愿无声片刻，仰躺望着身上的人，“这样真难为情，然后呢，好check？”
“暖暖而已，能有什么然后。”check声音淡淡，微低头看晴愿，再问，“冷到你了？”
“不会。”晴愿伸出双手把人抱住，重拾笑意，“我的榜一哥哥，你今天难道在吃醋？”
check以前可很少做那种事，也从未在游戏里这样调戏别人。
“吃醋？”check又嗤笑了一声，“就那个菜鸡？”
两人体温相贴。
晴愿没忍住：“噗，你干嘛对人家意见那么大？”
check抬了抬眉：“我只是实话实说。”
在一片昏黑中，他们看不清对方的脸，只有呼吸鲜明。
“你不用吃别人的醋。”晴愿拍了拍check的背，凑近人耳畔说，“che——ck，我一直跟你最好的。”
这是晴愿撒娇时的喊法。
check的背微微绷紧了些，语气却依然冷淡：“我可不敢信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小茶精。”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check迟迟不愿在晴愿这儿松口。
check很聪明，看事看得透彻，当年在第一次见晴愿的时候，就毫不留情地点出了这个小茶精。
晴愿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个海王，的确有在钓着前榜一学弟，但他们从未过界。
晴愿委屈：“但我对你一直很真啊。”
“又开茶了。”check微闭上眼，轻轻拍了拍晴愿肩头，“好了，松手，我要走了。”
晴愿把人扯住：“这么晚了，你能去哪？”
check捏住了晴愿的掌心，在确保不会扭伤人家手指后，一点点把自己的衣袖从晴愿手里扯了出来。
“除了你外，我在x城还有很多朋友。”check起身，打开了房门，“他们已经等我很久了。”
真刻意的说法，仿佛生怕晴愿继续留他一样。
可爱又冷酷。
“嗯。”晴愿应了声，看着房门被关上，屋子重新陷入了临近破晓的黑暗。
他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面前的天花板。
他和check一直是这种关系。
若即若离的贴近，似有似无的暧昧。
难以言说是否喜欢，无可描述那份情感。
两人心照不宣，从未将感情挑明，但也毫无进展。
晴愿摸了摸身边的玻璃水杯，爬起来拧开盖子，一点一点地把里面的茶水喝光。
最后一口咽下，晴愿轻叹：“真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