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向晨捏了下耳麦,“苏队,怎么了?”
苏韫亭望着车窗外的风景,“你之前说的那个涑河酒吧老板叫贺雅楠的,传给我一份她的详细信息,最好带本人照片。”
卫向晨那边沉默会儿,重新开口,“已经传输了,苏队你看一下。”
苏韫亭滑开手机,打开资料。
照片上的贺雅楠,额头饱满脸部轮廓立体,眉骨高眼窝深,大眼睛高鼻梁,小嘴薄唇,烫大卷发,属于浓颜妩媚型长相,骨架偏大,有肩有胯,但凹凸有致,曲线很好。
有颜又有才华,还是个富千金。
苏韫亭挑眉,随口贫了一句:“肤白貌美大长腿,人生赢家啊。”
“可不是嘛,这小姑娘真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卫向晨附和着调侃,“上次我相亲那对象,也是家里有矿,有车有房有存款又漂亮。可惜,人家说就想找个二十四小时天天腻歪在一块儿的,咻地就把我这三天加小班五天加大班,节假日都没有的条件给刷下去了。”
苏韫亭笑回:“二十四小时腻歪在一块,那不得腻歪的都扯丝了?”
卫向晨连连叹气,“咱们干刑警的,小姑娘绝缘体,结了婚的都只能看着老婆照片打|飞|机,咱们单身的命更苦啊。被月老遗忘的娃儿,这辈子也扯不了丝儿啦。”
“你这条件,不如留着咱们局里内部消化算了。”插科打诨完,苏韫亭板起脸一本正经:“哎,说正事,秦局把我晾了。”
“晾了?啥时候的事儿?归队的时候不好挺好的?”卫向晨纳闷,“嗐,苏队,要不你下次还是悠着点吧,哪有像你这样和领导对着干的?我看秦局对你挺好的,你嘴甜一点,哄一下,肯定事事都顺着你。”
“诶诶,怎么说话?我又不是妖媚惑国的妲己!这事我没往心里去。正好,现在行动自由没人管。”苏韫亭下来出租车走到苏荷酒吧门口,嘱咐卫向晨,“你积极配合局里行动,有进展了打给我,我挂了。”
“哎,苏队。”卫向晨急忙把他叫住,“你先别挂电话,高副队那边查了二十多个车主,把人抓到了,我们正在审,逃走的这人名字叫郑宗粤。”
苏韫亭上台阶的脚步一滞。
五年前,松远案漏网逃跑的那个关节人物,他一路追到行台,盯着郑宗粤活动轨迹,几次试图通过郑宗粤扒出有用信息,可就在他马上能顺藤摸瓜眼见着能查出点东西的时候,郑宗粤一夜之间消失无踪,根据之后种种蛛丝马迹导向,他认为郑宗粤是被黑吃黑,灭口了。
本以为案子到此,彻底断线。
没想到这个郑宗粤竟然没死。
苏韫亭抬眼,看看涑河酒吧彩灯闪烁的招牌,忽然转身投入深夏灯火通明的街道人|流中。
“老秦,我要见郑宗粤。”
电话刚被接起,苏韫亭就直接开口,完全没给秦展说话的时间。
“不违反纪律,不一意孤行,不招呼动粗,一个月不泡酒吧,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一切行动听从指挥。让我见郑宗粤。”
“你现在在哪儿?”
秦展完全忽略了他的要求。
“我在家。”
汽车鸣笛,人声嘈杂,苏韫亭撒谎根本不打草稿。
“你在哪儿?我现在去接你。”
汽车鸣笛一个劲儿往手机话筒里钻。
苏韫亭抬头去看路牌。
“凉河路市美术馆。”
秦展沉默了会儿,“去海洋馆广场等我。”
苏韫亭说:“你大概多久?”
秦展看看时间,回他:“大约四十分钟,等我把手里的事都交代完。”
“这么久?”苏韫亭蹙了下眉,“你手上还有什么事情要处理这么久?”
秦展那边又是一阵沉默,偶尔手机听筒里会蹦出几个不清晰的字节,断断续续的,好像话筒被刻意捂住了似的。
苏韫亭耐心等待着。
两分多钟后,秦展那边才终于又有了回音。
“小李送你离开的时候,看守所那边汇报,说胡郑楠死了。”
“什么?你说什么?!”苏韫亭的大脑瞬间空白,嘴唇跟着颤抖了一下,“是怎么死的?”
从胡郑楠身上只查到曹华一条线,本来还打算继续深挖,结果这才两天,人就死在看守所了?
苏韫亭觉得事有蹊跷。
秦展说:“是心梗猝死。”
“他有病?”苏韫亭一愣。
胡郑楠在松远监狱蹲了三年,年年监狱都有对犯人进行全身体检,从松远调过来的案宗个人信息里,胡郑楠的身体非常健康,并没有任何疾病,怎么会突然诱发心梗?还让人死在看守所了。
“医疗鉴定是突发性心梗。”秦展顿了顿,“这次,深夏死的人太多,惊动了省厅,明天省厅刑侦支队的陈大队长亲自带队过来,同行的还有周副支队和两个办案多年的老刑警。如果案子还破不了,恐怕要成立专案组破案,你心里有点数。”
“老秦,保护好今天抓捕的这三个人,不要移交给任何部门。”
苏韫亭手指发凉,他忽然意识到,这个案子已经远远不是五年前松远那场简单地买卖器官,操纵一切的幕后黑手,似乎是进入了什么疯狂状态,把杀|人变成了纯粹的取|乐行为。
“你不会还在怀疑,是有内鬼吧?”秦展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