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中时分,临近冬季,秋风凛冽,万物凋零,太阳高悬于空,给逐渐冰冷的天地带来一缕缕温暖。
这个时辰,大泽府城城门外人头攒动,沸反盈天,来自大泽府城境内不同区域的商旅行人,排成一条长龙的通过城门,进入到城内去。
“看到没,刚才那一批人真的是可怕。每一个人的眼神都仿佛野兽一样!”
“特别是为首的那人,他们绝对是入品武者,还不是一般的入品武者。”
几名负责检验入城人员身份,以免混入贼寇宵小之辈的士兵,你一言我一语的感叹着。
同一时刻,一行头戴斗笠,身披大氅的身影,在一個面如刀刻,虎背熊腰的汉子的带领下,骑着马的走在大泽府城外城的街道上,看起来一行人都风尘仆仆的,大氅外脏兮兮的,沾着许多灰尘泥土。
不一会的,一行人出现在了一家客栈对面,他们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客栈对面一家露天的小茶馆里坐了下来。
为首的汉子,摘下斗笠,脸上刻意露出几分憨厚笑容的朝着上了年纪的茶馆老板打听到,“老人家你好,我们是外来做生意的,对面这家客栈里是不是有一个跑堂的,今年大概三十岁不到。”
说话间,汉子还从怀里拿出一张画像来。
画像上的青年男子,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颇为英俊。
茶馆老板瞄了一眼就晓得这群人不是什么生意人,可也不敢得罪,就如实的答复道:“对对对,同福客栈的跑堂就是他,人生的俊俏,附近好多大姑娘小媳妇都在背后议论,说他和客栈的佟掌柜不清不楚,客官是要找他吗?”
汉子与同桌几名男子对视了一眼,含笑不语的收起了画像,待到茶馆老板走到其他桌前招呼客人,汉子才压低了声音的张口道:“不会错了,他人就在这客栈中。依我之见,此事到底是见不得人,还是好言规劝,他要是肯和咱们回去,那就皆大欢喜,如果不行……”
对坐的冷酷男子,哼了一声,讥笑道:“用得着好言规劝吗?给我一刻钟的时间,我就能让他老老实实和咱们回去。”
汉子皱眉,他知道冷酷男子虽然表面上听自己号令,可实际上并非如此,或者说,这冷酷男子就是来监视他的。
“还是由我露面好言相劝吧,给他几天时间,让他仔细考虑一下。”
“不行,咱们已经耽搁了这么多天了,一分一秒都不能再拖下去,错过了最佳时机,主母怪罪下来,由你承担不成?”冷酷男子极力反对的叫嚣道。
“由我承担?这件事情家主并不知情吧!说到底,他也是家主的血脉!”汉子愤怒的拍了桌子,他根本不想做这种肮脏见不得人的事情,只是身为奴仆,对于主人的命令不能反抗罢了,“你在这里老老实实坐着,我去去就回。”
瞧着汉子起身走向街对面的客栈,一副要好言相劝解决此事的模样,冷酷男子扫了眼同行的几名男子,嗤笑道:“他兴许忘了,主母大人嘱咐过,让你们听我的,而不是听他王贵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几名男子苦笑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给他王贵一个面子,让他好言规劝一番,三天以后,要是那野种不和咱们走,就休怪我狠辣无情了。”冷酷男子合上了眼睛,身上散溢出的冰冷煞气,一度使得这越发冰寒的天地,雪上加霜了。
……
小屋里,方平用被子蒙着头,一口气睡了一天一夜。
方莹蹑手蹑脚的朝着兄长房间探查了十几次,还有几次,悄无声息的伸出手指,试了试兄长鼻息,可见还是极为关心兄长的。
迷迷糊糊的睡醒后,方平去到院子里,舒展四肢,筋骨齐鸣,气血铮鸣。
“武道修士也是人啊,有时候痛痛快快的睡上一觉,对于肉身与精神都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方平自言自语的说道,院门被人敲响。
方平走上前打开院门,老白站在院子外,脸色蜡白,目光沉重,眉宇间还有着愤怒的道:“方……兄,你这一次说什么也要帮我一次……你要是不帮我……我就……”
方平:???
“先进来坐。”
将老白请回了屋,方平坐下,问道;“你……事发了?唉,这种事情恕我无能为力,是人都要为自己犯过的过错买单,难得的是,你回头是岸,洗心革面,我这里还有些银票,你可以上下打点一下,坐几年牢出来,咱还做兄弟。”
老白:???
“莫非我猜错了?”方平诧异。
“大错特错!”老白一字一顿,神情笃定道:“我是犯过事……江湖朋友还给了我一个盗圣的名号,可我对天发誓,我没伤天害理,奸/淫/掳掠过。偷来的金银财帛也都是从土豪劣绅家里拿来,散给了穷苦百姓。”
“朝廷通缉我,说莪潜入王府,盗走了王府至宝洗髓神珠,还说我劫走了州府税银五千万两,还说我一路辗转三千里,斩杀了追捕我的十八名神捕,那纯粹是扯淡啊。”
“我何德何能啊,那王府大门我都进不去,州府税银五千万两,我这辈子都不敢想啊!方兄弟,你要相信我是无辜的啊,朝廷这根本是往我头上泼脏水。”
老白激动的前言不搭后语,也要方平明白了被盛名所累是多么凄惨,老白顶多是劫富济贫,那一桩桩大案,和他半点干系没有。
“盗圣?盗中之圣?久仰久仰,那你今天这一出意欲何为啊?”方平拿起茶壶,给老白倒了杯茶,示意对方请开始你的讲述。
“我……从小跟着我娘长大,是我娘生的我。”
“巧了,我也跟着我娘长大,也是我娘生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