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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 7 章(2 / 2)

江钟暮还站在板凳上,罚站似的,脊背挺直,小腿绷紧,松松垮垮的白坎肩挂在身上,松垮领口露出一截锁骨。

谢知意又懒懒靠回桌沿,拿起手机才发现只剩下百分之十的电,她怔了下,直接将满屏的消息扫开,往下滑出手电筒,丝毫不给江钟暮准备的机会,刺眼的白灯一下子照到她的脸上。

猝不及防的江钟暮登时闭眼,眼睫颤抖。

许是骨子里恶趣味,又或者是刻意的小报复,总之都可以用酒醉来解释。

坏心眼的醉鬼没将手机放下,甚至微微往后靠,斜靠的姿态越发慵懒闲散,饶有兴致地瞧着对方。

小麦色肤色不曾因为光线而变白几分,五官反倒变得更加清瘦硬挺,薄唇紧紧抿住,下颚绷成一条斜线。

因为性别的原因,江钟暮的喉结并不显眼,在白灯光束下也只能瞧见细长的喉管,一圈圈的圆弧,随着次次干咽而上下滑动,那些刻意隐藏的侵略性就这样暴露出来。

映入微醺、泛着水光的眼眸里。

若是旁人遭到这样的对待,不是抬手挡眼,便是转身躲避,脾气不好的直接破口大骂,可江钟暮就这样直挺挺地站着,等到能适应光线时,才缓缓睁开眼。

依旧没有看向罪魁祸首,任由光投过浅琥珀色的眼眸,像块透明无暇的宝石。

夜风推动窗扇,皎白的缅桂花瓣摇摇晃晃地落下,此刻万物静谧无声,连阔噪的虫鸣都消失不见。

谢知意移开视线,成为先认输的那一个。

站在那儿的人小幅度地松了口气,继而仰头抬手。

当年装修时,没有挑选什么繁琐的款式,就是最基础的一个圆盘似的绘花白盖,就往天花板上一盖便将灯泡、线路都遮住。

江钟暮熟练地张开手覆在上头,轻轻一扭便将灯盖卸载,放到挂在另一只手腕上的塑料袋里,再一次抬起手。

按理说这灯泡亮了许久,应该十分烫手才是,可江钟暮常年学雕刻,掌心指尖全是厚茧,这灯泡的温度还不如平常发烫的手柄温度高,于是轻易将其取下。

可惜利落的动作没被仔细欣赏,谢知意低垂着眼,看着微微踮起的赤足。

不同于城里人的细嫩圆润,江钟暮从头到脚都在写着劲瘦,哪怕是这样的地方,筋络也撑着薄皮鼓起,极力证明着自己的有力。

酒精让大脑迅速活跃起来,联想到平常根本想不到的事情。

比如她觉得她现在像个有钱的富婆,在黑暗房间里拿着手电筒,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货架上的商品。

谢知意莫名笑了起来,笑不及暗沉眼底,随意抬眼,看向因抬手而掀起的衣角。

紧致单薄的腰腹,隐隐可见的腹肌轮廓,还有两侧斜斜往下被截断的马甲线,腰后的窝似乎能被掌心填满,在虚晃的灯光下,这一切都显得涩气极了。

就挂在手腕上的塑料袋都能看做标价牌。

这只寡言却有力的小豹子能被出价多少呢?

放到那种地方,一定会被争着抢着出价吧。

毕竟……

被会看到脸红耳赤的小豹子,谁能不心动的。

江钟暮重新将灯盖覆上,散开的发丝将红得滴血的耳垂暴露。

终究是个没经历过多少事的小孩,再怎么故作镇定,也会被年长者抓住马脚。

江钟暮跳下凳子,背对着对方穿好鞋,有些慌张地想往外走,又想起来什么一样,骤然停止,闷闷说了句:“好了,你早点睡。”

话毕,她急匆匆又外走,中间还不忘给谢知意把灯打开。

骤然亮起的灯光填满整个房间,这一次是谢知意闭上眼。

嘭的一声,房门被紧紧关上,屋外缅桂哗啦作响,掩去了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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