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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 8 章(2 / 2)

说到这一方面,她面容稍柔和了些,眼波中有细碎的光闪过。

“你懂这些?”江钟暮不动声色地吸了气,将杂乱心思强行压下,眼帘扑扇一瞬,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闷。

对方所说的压砣、毛笔砣是玉雕中不可缺少的工具之一,大的有两节指节那么长,小的更短更细些,前面都是形状各异的金刚砂磨头,尾部是圆柱形的铁棍,使用时用手柄上的三瓣夹头固定,随着机器而转动。

压砣类似于喇叭状,横截面圆且平坦,是雕刻中最常用的磨头之一,江钟暮仗着自己手艺图快,用的都是最大的磨头,三两下就能把黄龙玉磨去半截。

而毛笔砣如其名,因椭圆的形状,威力稍弱。

“懂一点,”谢知意笑了笑,并没有多说,又一次把话题拉回之前的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雕玉不用太急,一块牌子雕一两星期都是很正常的事。”

江钟暮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解释。

不过就是个龙牌,她初中时就能雕出十二生肖,如今更是娴熟,行龙、蛟龙、云龙各种样式,再精细也只需一个下午的时间。

可她又想起刚刚的事,旋转的磨头毫不留情地将龙爪泯灭,在事实面前,无论说什么都是狡辩。

“慢工出细活,玉雕本就是废时间废精力的事,你雕久了烦躁很正常,关了机器玩一会就好,没必要逼着自己一直坐着,”谢知意竟然就这样安慰起来,字句流畅,好似说过很多次一样。

“没……不是、”江钟暮磕碰否认。

“慢慢来就好。”

谢知意一副我很了解的模样,见江钟暮还想解释,误以为是小孩丢了面子,觉得不好意思,于是贴心地转移话题:“楼上没水了,我下来提一壶。”

江钟暮顿时忘记前头的事,连道:“我去给你烧。”

家里没有饮水机,饮用水都来自后院的石井,打上来之后用大火烧开,倒入木塞水壶里头保存。

谢知意这几日饮水少,一日喝不了半壶,江钟暮怕水放久了变质,每次只提小半壶上楼,没想到今日居然不够了。

“好,谢谢,”提到别的事情,谢知意唇边笑意收敛,面色越发苍白,毫无血色。

江钟暮却没注意到,一门心思地往外跑,一会儿就到了一楼。

阴凉宽大的客厅空无一人,阿婆今天与同镇的人一起坐车去邻村,要在她许久未见的好友家住上几日,聊聊家常叙叙旧。

旧木门被大力推开,说是后院,不过就是块用红砖围起来、种些小葱香菜的方寸地方,水井最边上,用木板封住,安了个手动的压井水泵,方便阿婆使用。

她一手提着银色水壶,一手握住水泵撬棍,按压几下就有清水流出,涌向水壶。

趁这个缝隙,江钟暮抬眼看了看天色,才发觉不知何时飘起雨丝。

她下意识皱了皱眉,若是突然往下砸的暴雨还好,急吼吼地泼水,最多两个小时就散去,可今天这雨酝酿了一整天,才慢悠悠地往下,估计得下一整夜了。

片刻之后,水壶被架在灶台上,大火骤然冒出,将壶底包裹。

江钟暮随意找了个板凳坐下,那些羞赧难言的杂乱思绪,终于随着冰凉细雨消散了些。

紧接着,江钟暮怔愣了下,转身扭头看向身后,那人并没有跟来。

也不是一定要对方跟在自己身后走,可连简单的客套都没有……

毕竟在江钟暮印象里,对方一直是温柔成熟的成年人模样,在刚来那几日,即便满身愁绪、闷闷难乐,也依旧强装着温和有礼,配合着着阿婆的热情,这个时候也应该如此才是。

她顿时心慌了下,猛然回头,火光映在浅琥珀色的眼眸中,摇曳不止。

轰隆隆的雷电声响起,厚黑的云层越发往下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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