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要状告,杭州郡大小官府延误灾情,扩大灾情,郡衙有粮,却不放发给灾民,每日一餐,粥清得能照见人影,几十余灾民挤在一个营帐,安置点矛盾冲突频发,酿成无数惨祸,有人被推攘倒地,磕破脑袋,血尽而死,有人因为绝望,投河而死,有人因为疫病,不治身亡……”
御史台许多大臣,都退回了原地。
柳大夫仍固执的站在原地:“可长公主驳回检修河道款项,导致河道失修,仍水灾之祸首……”
“所以呢?”南兴帝似笑非笑,“朕现在是不是应该,立马急召在新安县治水救民的长公主回京,让她伏首认罪?”
柳大夫心中一窒。
“你们呢?”南兴帝一扫众大臣,“是不是也这样认为?”
顾相上前一步:“臣以为,此时不当再议此事,长公主凝聚人心,平定水灾,如今灾民安置,疫病防治,诸事庞繁,非长公主不能尽平。”
长公主已经成了灾民们的主心骨,只要有她在新安县,新安县就不会乱。
戚老将军站出来:“臣附议。”
“臣亦附议。”
“……”
朝臣们纷纷附议,承安侯一系大势已去,承安侯头重脚轻地走出大殿,柳大夫一连喊了他数声,没得到回应,连忙追了上去。
“承安侯。”
承安侯有些恍惚,驻足看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柳大夫何事唤我?”
柳大夫连忙道:“老夫想同承安侯一起,商讨有关长公主误国误民一事。”
承安侯叹了一口气:“柳大夫,你我同朝为官几十载,我向来知道你刚正不阿,是一个难得的直臣,满朝上下谁不钦佩柳大夫的气节?”
直臣者,上攻君之过;
次攻宫闱之过;
下攻帝族,攻后族,攻宠贵。
整天上窜下跳,看谁谁不顺眼,逮谁谁是奸臣,说好听点是‘直臣’,说难听点就是古板迂腐,不懂得变通。
柳大夫忙道:“不敢当承安侯谬赞。”
“只是,”承安侯继续道,“眼下新安县的灾情,才是当务之急,长公主是否祸国误民,还要容后再议才是。”
柳大夫认为女子干权,有牝鸡司晨、巅倒阴阳之嫌,特别忌讳长公主专权,因此逮着机会就弹劾长公主。
柳大夫也道:“老夫也知,眼下当以平灾赈民为重,不当在此时提及之前河道款驳回一事,可老夫只要一想到,新安县十余万灾民,受灾之因,是因河道失修,心中就痛心疾首。”
“长公主能主动前去平灾赈民,将功补过,老夫心里也着实佩服,也敬长公主的品性为人,但新安县那么多人受灾,那么多条人命,岂是将功补过四个字就能揭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