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斐对傅老太太心怀不满。
认为她不过是年纪大些,看上去德高望重些,而傅老太太在傅氏集团肯定没有自己亲奶奶早些年的耕耘付出得多,她并不值得今天所占有的股份和拥有的财富地位。
她甚至一度认为这个女人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占了另一个女人的便宜。
她私心想着不要让母亲为了一场毫无意义的寿宴而费心费力。可最近她总算是把江漪的性子给摸透了,她身上的执拗无法更改。
往年,这都是江漪最过繁忙的时刻。
从礼金的数额,高档礼品的选配,甚至到当天他们晚辈该说的“问候与祝福”,她总是事无巨细地安排着。
想来这其中必定与她的叔叔傅司辰脱离不了干系。
她一度以为那就叫做“红颜祸水”。
在傅斐整整担忧了一个夜晚以后,她惊奇地发觉自己亲妈的房间毫无动静,等她推开那扇门,准备张口与她说一些不情愿配合的话——
却发现江漪已经入睡了。
璧上的一站法式中古玻璃灯还常亮着。
傅斐的动作放缓,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江漪均匀的鼻息附近,却在关灯前从长镜中看见了她突兀而鲜艳的绿毛,因为烫染的不得当发发梢毛糙地纠结在一起,杂乱无章。
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江漪这阵子是用什么眼神来看她的。
按钮发出沉闷又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熟睡的女人毫无察觉。
整个屋子明明应该彻底陷入黑夜的,却意外保留着几分柔亮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