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轻很轻,似乎生怕将她惹怒。
“恨与不恨,哪有那么重要。”她不直面回答,“若说恨,那我这一生,恨的人、事倒是多了去了。”
“若是事事亲力而为,那不得累死?”
姒秋眼中亮起的一抹光亮也跟着消失了。
也是,谁会不恨呢。
换了任何一个人经历那么多的痛苦与无助,大概都会恨吧。
“姐姐,”她手捧着茶杯,眼里有些迷茫,“你说荣华富贵更吸引人,还是全身而退更重要?”
“每个人的选择不同,在我看来,全身而退就没有那么重要。”
姒苡目光越过姒秋,看向面前的阴莫时画像,她自然不是喜爱荣华富贵之人,但同样的,对她来说全身而退也不是那么的重要。
见姒秋还是一脸的迷蒙,又道:“这事情不急,等到来年春猎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春猎……我能去吗?”
没有看她,姒苡撇开眼睛,“只要我还活着,你就能去。”
屋外雪花下的猛然大了起来,大雪纷飞在这个仲冬里,姒苡一瞬不瞬的盯着阴莫时的画像看,而姒秋则在她的画像前垂下了头。
“姐姐,我是个坏人。”
她轻声道,似乎是恳求原谅。
姒苡恍若未闻,专注的盯着阴莫时的画像,双唇紧闭不语。
寒风呼啸,刮开了主屋的大门,发出砰的一声,振聋发聩。
姒苡回神,“你该回去了。”
她看着姒秋起身,背影渐渐离去,淡道:“你和姨娘一样,日后不要再踏入主院了。”
姒秋听到身后传来她的话语,瞳孔微缩,犹豫了片刻后才低低的应了一声。
她刚刚离开院子,大雪中就走来了一个身影,姒苡瞥了一眼,问:“办好了?”
松柏将三皇子的信转交给姒苡,罕见的多话:“既然小姐不舍得,又为何要如此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