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嗓门顿时出来了,“舒兰妹子,你家男人还洗碗呢?”
姜舒兰起身把两人迎进来,想了想说,“我做饭,他洗碗,挺正常的?”
“不不不,这可不正常,你去岛上问问但凡是成家了的当兵的,尤其是有职务的,哪个男人在家洗碗啊?不都是二大爷,吃完饭翘着腿看报纸,什么都不管。”
吴同志也跟着点头,就是雷家两口子,年轻时候的恩爱,也没见雷半岛去帮陈美琴洗个一次碗,做过一次饭。
“舒兰妹子,你这是怎么教的啊,这男人怎么就这么听话。”
姜舒兰有些尴尬,她指着俩劳动扫地的孩子,岔开话题,“大概是从娃娃抓起?”
他们家没有吃白饭的。
这下,不说王水香了,就是吴同志都是跟着愣了下,雷云宝在雷家那可是小霸王。
天天吃饭恨不得喂的那种。
无他,雷家三代单传,到了雷云宝这里,就他一个独苗苗,家里条件又好,请得起保姆。
但是吴同志怎么也没想到,家里霸王宝贝蛋儿一样的雷云宝。
竟然会扫地。
似乎察觉到吴同志看自己,雷云宝拿着扫帚耍了个花枪,叹口气,老气横秋,“吴奶奶别看啦,吃人的嘴短,拿人的嘴长。”
好像是这么说的。
爷爷经常这么说。
大家忍不住笑了。
姜舒兰有些忐忑,毕竟雷云宝在家也是金贵的孩子,来到她这里却要干活。
好在吴同志通情达理,她反而一脸高兴,“这是拿劳动换取食物,我原先和你爷爷还担心,你把姜同志家吃穷了,如今瞧着你自己都会挣口粮了。”
被夸的雷云宝高兴和铁蛋儿两人,挥舞着扫帚,也是虎虎生威的。
瞧着生龙活虎,没有一丁点被拐卖的后遗症。
吴同志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把菜篓子里面两条黄花鱼递过去,“这是老爷子让我送来的云宝的口粮,先支付今天的,明天我在看着情况送。”
对方给的真诚,姜舒兰也没含糊,直接收了下来。
这般落落大方,不扭捏的性子,越发让吴同志喜欢。
旁边的王水香也跟着把菜篓子地一递,“我这不是啥好东西,自家地里面长的豆角和莴笋,我听我们家那口子说,你们家明儿的要办乔迁宴了?拿过来给你们凑两个碗。”
王水香这个人是真热心。
早上过来送暖水壶送搪瓷盆帮忙打扫卫生,这一知道他们要搬乔迁宴立马又送菜来了。
姜舒兰心里感激,她接了过来,“水香姐,你们要是不嫌弃,明天就过来一起吃个便饭!”
王水香摇头,“不了,我家四个孩子,过来你们坐都坐不下。”
她瞧着就几把椅子,这哪里够。
孩子又多,讨人厌。
姜舒兰还想在劝,王水香坚决,“过了明天,啥会都能来。你看我今儿的没喊我,我自己都来了两次。”
这人是个实在人,也拎得清。
姜舒兰便没在劝说下去,只是在对方离开的时候,给她装了两根腊肠,又装了一瓶子大酱。
顺带把之前准备送上门的,铁皮暖水壶和搪瓷盆一起递过去。
等到吴同志的时候,姜舒兰也没例外,装好了以后,让对方带走,也问了一句同样的话,明儿的乔迁宴,有空可以来。
姜舒兰不懂这些弯弯绕。
她看吴同志几次三番送东西,想着关系近,请了王水香,不请她有些不合适。
她却是不知道,雷师长位置高,而且还是快退下去的人,不少人都想巴结雷家,所以雷师长从来不参与这种私人小饭桌。
不过,姜舒兰和雷师长有别的情分。
那就是她从人贩子手里救下来了雷云宝,而雷云宝又格外稀罕她。
所以,吴同志笑呵呵应承下来,“我做不来主,不过回去我会和老爷子说的。”
轮到吴同志要离开的时候,雷云宝死活不走。
抱着姜舒兰的大腿,“吴奶奶,你自己回吧,我不回!”漂亮姨姨家这么好玩,还有小伙伴,做什么回去天天看着爷爷那个枯树皮脸,也太难看了。
这……
吴同志有些为难,想抱着雷云宝回去,雷云宝机灵,一看对方抱他,立马钻到饭桌底下,“不回去,我不回去!”
就像是把头缩到乌龟壳里面的乌龟一样。
让外人抓不住。
吴同志为难,又不敢打孩子。
雷云宝在雷家极为金贵的。
场面一时之间僵持了下去。
姜舒兰没急着回答,她问铁蛋儿,“铁蛋儿,你想让云宝弟弟留下来吗?”
她挺希望铁蛋儿在海岛上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朋友。
小铁蛋儿立马点头,点完头,又小声道,“会不会太麻烦了?”
以前在家的时候,他那些小伙伴的爹娘,就很不喜欢他们上门做客。
他怕给老姑添麻烦。
这话一问,饶是吴同志,也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铁蛋儿,“这孩子也太懂事了。”
姜舒兰点头,“不麻烦,你想让云宝弟弟留下来,那就留下来。”接着,她话锋一转,点名特意划重点,“不过,晚上你们两个要睡一起。”
周中锋听了前半截本来有些脸黑的,听到后半截,又稍稍舒了一口气。
舒兰还是把他放心上的。
这下,小铁蛋儿没回答,倒是雷云宝忙不迭的应承下来,“没问题。”
他和铁蛋儿睡,铁蛋儿在和漂亮姨姨睡。
他们三个人一起睡。
逻辑通。
确定了孩子归属,吴同志再三朝着姜舒兰再三道谢。
等送吴同志离开后。
周中锋瞧着俩孩子的神色有些不善,但是好在姜舒兰打发周中锋去供销社买了大澡盆和茶杯去了。
俩孩子都跟着悄悄松口气。
等到晚上的时候,姜舒兰把俩孩子下饺子一样,丢到澡盆子里面,里里外外洗洗刷刷。
爱玩水几乎是每个孩子的天性了,俩孩子又有伴,在一起那还不把澡盆子差点给蹦破了。
姜舒兰真的是用了极大力气才把俩孩子哄住。
等洗完了打发他们去竹床上休息。
姜舒兰也把自己简单的清洗了下,洗完头发湿哒哒的滴水,换上了一件宽松的衣服,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纤细笔直的小腿来。
周中锋挑完水回来,一抬头便看到这一幕。对于光棍了二十多年的他来说,堪称视觉冲击。
他眸光也逐渐晦涩,四目相对。
姜舒兰下意识紧了下身上的衣服,红了脸瞪了他一眼,骂了一句,“色胚!”
话落,就进了卧室。
半个小时后。
周中锋一身水汽从外面进来,看了一眼半躺在床上休息的舒兰。
她刚洗漱结束,身上还滴着水,侧躺在床边,玉体横卧,玲珑有致。
她手里拿着一本闲书翻看,动作闲散。
尤其是搭在床边的一双细腿儿,轻轻晃荡着,跟白玉似的,嫩生生的。
就这么在平常的动作,让周中锋眸光渐深,他喉结滚动声音嘶哑,“媳妇!”
这是两人结婚这么长一段时间,他第一次这样喊她。
声音带着几分动情。
姜舒兰捏著书的手顿下了,抬头看向他灯光下。
他骨相极为优越,凌厉又俊朗,滴答的水打散了几分冷厉,多了烟火气。
他身上就穿了一件简单的松枝绿背心,看起来劲瘦的身体。
藏着贲张的肌肉英姿勃发,极具爆发力,褪去了平日的斯文和俊秀,多了几分粗狂和野性。
这是——不一样的周中锋。
四目相对。
姜舒兰一言没发,可是这就仿佛是无声的信号一样。
光那盈盈的眸子,看的周中锋浑身跟着火了一样,他就像是狼一样扑了过来。
姜舒兰只觉得身上一沉,一股男人的气息,瞬间从四面八方袭来。
她推他,小声问道,“孩子们都睡了吗?”
“放心都睡着了。”
这句话仿佛是信号一样。
姜舒兰手里的书应声而落,屋内温度逐渐升高,呼吸也渐渐加重。
正当周中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
门突然被敲响,声音极大,“尿床啦,发大水,漂亮姨姨你收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