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久到像是做了一场陈年的美梦。
只是酣梦终有醒时。
舒蕴几乎是在一瞬间回过神来,黑夜弥漫,昭示着现在已是陌路的七年后。
“谢谢。”她没有拒绝,单手紧了紧衣襟。
带有独特清香的温热渐渐沁入皮肤,舒服许多,“请问怎么还给您?”
霍景司不疾不徐道,“也许很快就能再见到。”
他站在风口处,衣衫随风摆动,愈加暗沉的夜色柔和了他本来偏冷质感的音线。
他这样说。
余风犹在,舒蕴衣着单薄,几分禁不住傍晚天气的寒凉。
她吸了吸鼻子,嗓音漫起点儿在她身上不常见的软糯,“那
话刚出口便被一阵短促的汽笛声打断。
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路边,低调不啻奢华。
后座车门被特助从外打开,特助躬身邀请姿态,“先生,车来了。”
霍景司轻挑了下眉梢,来得还挺及时。
他转头看向舒蕴,男人一袭手工高级定制的黑色衣衫矜贵,语气却淡然闲适,“去哪?送你。”
明明天色已晚,可是舒蕴望着他的眼睛,恍惚间好像真的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日光鼎盛的好天气。
他逆光而来,漫不经意却又温和笑着,附身拽起满身泥泞的她。
舒蕴报了酒店的地址,唇角不自禁翘起来,应得干脆,“好啊。”
随后素白的手轻抚裙摆,没有丝毫客气地坐进了车厢。
一系列动作流畅无比,惹得身后的霍景司轻笑一声。
“也不怕我是坏人?”笑意染上他的眉眼,男人嗓音清越,宛如微风掠过竹弦。
他静静立在车外,清瘦手掌撑着车门,一下没一下地敲打。
时间缓慢流淌,两人隔着漆黑的夜对视。
风停了,空气中仿若还残留几分暧昧暗流,交杂涌动。
他给足了她耐心思考,仿佛车内的人有反应过来后可以随时逃脱的机会。
外套对于舒蕴来说过于宽大,她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衣摆,那里逐渐泛起褶皱,泄露出几分情绪。
他好像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她了。
“霍先生,”
这三个字,被舒蕴低低念出来,似是沾染几分月色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