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些黑布都拆了,”虞清欢开口吩咐,也不管老夫人阴沉的脸色,“若是真的有鬼,屋里黑漆漆的,岂非更容易招来鬼怪?”
眼眶红红的小茜和绿猗毫不迟疑,连忙去把封住窗户的黑布拆下来,室内一片明亮,老夫人扭曲的脸愈发清晰。
吴妈妈连忙将气得浑身发抖的老夫人扶到床上半躺着,然后对虞清欢道:“王妃,老奴听闻淇州的瘟疫都是用您的药方解决的,您的医术必定了得,老夫人这个情况,府里养的几个大夫都不中用,又不方便找外头的人来看,要不,您帮她看看?”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看来老夫人果真把她恨透透的,非要在今日教训她,真是不长记性啊……
虞清欢笑意深深地道:“我拒绝。”
吴妈妈面色一变:“王妃,老夫人是您的亲祖母,你宁愿救一些不相干的人,也不愿意帮帮你的祖母么?大秦陛下仁孝治国,您这样做,恐怕与陛下的所倡导的孝道背道而驰吧?”
虞清欢笑意未变:“吴妈妈,您这嘴巴是去茅坑铲了脏东西么?说出来的话怎么那么臭?本王妃不为祖母治病,一来是本王妃根本没有诊治癔症的经验,二来祖母身份尊贵,若是治出了什么问题,本王妃可负不起这个责任,本王妃还什么都没有解释,你便把本王妃说成一个不孝之人,你这么迫不及待地给本王妃按罪名,本王妃完全有理由怀疑,你根本就是蓄意针对!”
吴妈妈下跪请罪,一副忙于解释的样子:“王妃,您误会老奴了,借老奴一百个胆子,老奴也不敢和您作对啊!”
虞清欢叹了口气,道:“吴妈妈,其实本王妃也不想这样想,但是最近总有人以为本王妃还是从前那个软弱可欺的小庶女,不知死活地撞上来挑衅本王妃,吴妈妈不是其中之一便最好,若是其中之一,你也别怪本王妃心狠手辣,毕竟本王妃已是王妃之尊,可不再是任由阿猫阿狗捏圆搓扁的!”
吴妈妈连连点头称是,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败下阵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虞清欢走到床边坐下,还伸手为老夫人掖了掖盖在腿上的被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道:“祖母,您这一病,孙女担心极了,都怪那吴妈妈不好,去王府递消息的时候也不说清楚,害得孙女连以备不时之需的衣裳都换上了,早知道您如此生龙活虎,孙女就该穿身喜庆一点的来。”
老夫人双目登时迸出冷光,恶狠狠地看着虞清欢:“你身上穿的是孝服?!老身让你来侍疾,你竟然穿着孝服来了!虞清欢,你安的什么心?”
虞清欢捏着袖子往老夫人面前一摆,轻笑道:“祖母,您真的是老眼昏花了,所谓披麻戴孝,孙女还得披上麻布才成,这分明是上好的云锦,您怎么就看成了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