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中午的插曲,整个下午的课都上得十分平顺,直到子时,言夫子下学离开后,那隐藏在日常平和之下的污糟事都暴露出来。
虞清欢是根刺,谁都不敢轻易招惹,只好一门心思地去针对原鸢,尤其是江小姐,她在虞清欢这里吃了亏,正好一肚子火没出发,夫子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冲过去,把砚台打翻,还用笔洗里面的水泼了原鸢满头满脸。
原鸢不动怒也不说话,沉默地任她泼,沉默地任她扯了几把头发,又沉默地任她扇了几巴掌。
整个过程不言不语,直到江小姐打够了,骂够了,欺负够了,这才小声地说了一句:“你还打吗?不打的话我收拾了。”
江小姐一口啐在她的脸上,低声骂了几句“晦气”,“丧门星”之类的话后,招呼着和她要好的几个小姐一起离开。
在经过虞清欢身边时,珍璃郡主不小心碰了一下她,她下意识想要开骂,结果虞清欢只是把眼皮抬起来,她便打了个寒颤,想要骂出口的话,都噎在了嗓子眼,只得悻悻甩了甩手,然后走了。
等小茜收好东西后,绿猗把虞清欢扶了起来,虞清欢牵过珍璃郡主的手,也走在回卧房。
路上,珍璃郡主歪着头问虞清欢:“小舅母,那个小姐好可怜啊!你不帮她吗?”
虞清欢拍了拍珍璃郡主的手,道:“珍璃,你看到原小姐被欺负时,周围的人的表情,以及她本人的反应了吗?”
珍璃郡主嘿嘿傻笑,并没有接话。
绿猗把话头接了过去:“其他人都是一副见惯不惯的神色,而她本人也似乎习惯了,很显然,原小姐不是第一天被欺负。”
虞清欢点了点头:“身而为人,不仅要学会自尊自爱,还要自立自强,若是原小姐自己没办法挺起脊梁,那就算别人能帮她,也只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就算有人愿意时常伸出援手,她也要不是扶不起的阿斗才行。”
绿猗点了点头:“王妃说得甚是有理,人贵在自尊自爱,也贵在自立自强。”
虞清欢道:“走吧,上了一日的课,累死了。”
珍璃郡主那两个丫头,烟翠和碧丝,傻里傻气的,一点用处都没有,虞清欢让小茜去帮忙照顾珍璃郡主睡下,待小茜回来之后,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翌日,不到卯时,绿猗便把虞清欢从床上拉起来。
不得不说,这女学还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才短短一日,虞清欢便被这车轮战般的课程磨去了一些尖锐的棱角。
如此周而复始,这般摧人心智,就算她再野,性子估计也能很快给磨平。
虞清欢打着哈欠,拖着疲倦的身体走去学堂,正走到半路,便听得杀猪一般的尖叫声,很快,江小姐从她的卧房中冲出来,风风火火地冲去原鸢的寝室,发现原鸢不在,又折返回来,迅速地跑去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