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衫男子无奈,只得用棉花把酒和血吸干,好不容易止住血,他又把人家的伤口缝得歪七八扭。
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把伤口处理好了。
大夫拿起笔,开了几贴药方,把外用内服的药都备全,又苦口婆心地叮嘱了几句,这才拿了诊金背着药箱离开。
蓝衫男子把药方交给贴身小厮,让其把药备齐后,挥退了众人,疲惫地靠在床边。
这时,一个妇人走了进来,柔声问道:“阿绥,人怎么样了?还有的救吗?”
被唤作阿绥的蓝衫公子道:“大夫说他服了救命的药,心脉没有受损,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失血过多,需要时间才能养回来。”
妇人面庞姝丽,举止优雅,谈吐大方,是个不折不扣的贵妇人,闻言她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都怪为娘,当初要不是为了争一口气,也不会向他们谎称你是个小子,害你一辈子女扮男装不说,还得像个男人一样为了家里的生意东奔西走,娘真恨死自己了!”
这话像是常说,阿绥一听,先是叹了口气,最后还是耐心安慰:“娘,自从您嫁给爹爹后,多年都不曾有孕,祖父嫌弃您,祖母磨搓您,爹爹更是一房又一房的侍妾往屋里收,您好不容易怀上我,要是不那样做,现在哪里还有我们两人的容身之处。”
妇人又开始抹泪:“可正是因为如此,你的婚嫁都不得自由,莫说得嫁心仪的夫君,就连普普通通嫁人都没办法。他们还逼着你娶妻,推一次两次还行,可这次他们却用夺你掌家之权威胁你,阿绥,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阿绥一个头两个大,“他”双手搭在妇人的肩上,咬牙道:“娘,您真的不用再为我担心了。他们想要我娶妻不是么?这不有一个现成的!”
妇人迟疑道:“可他是个男子……”
阿绥立即道:“正因为是男子,才配我的女儿身,我也就不用去祸害无辜女子了,您瞧瞧他,长了这样一副美貌,穿上女装一定惊为天人,家里的人定然发现不了。”
妇人道:“可这样你会不会吃亏……”
阿绥道:“我这一身武艺,难道还会吃这弱鸡的亏?娘,你瞧瞧他手无缚鸡之力,肯定一推就倒。”
“等他醒来,我就立即挟恩威胁以求报,让他男扮女装做我夫人,陪我回家应付祖父母,和那些个乌眼鸡似的天天盯着我们的姨娘。”
“等我把几个不安分的庶兄弟处理了,牢牢握住掌家之权时,再放他离开。他要是不离开也成,他是男的我是女的,正好凑一对,这样娘你也就不用担心我的终身大事了。”
妇人还是不大放心:“可他身份不明,可不是什么坏人吧?”
阿绥摸摸下巴思索许久,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一定是被哪家楚馆逼良为娼的苦命人,为保清白之身他不惜自杀,但因为鸨母看中他的姿色,舍不得让这棵摇钱树就这么死了,所以给他服下灵丹妙药吊住性命,他醒来后发现自己仍旧没有逃出虎口,因不想面对凄风苦雨的未来,只得趁人不注意跳进水里再次寻死……啊,真是太可怜了!”
妇人瞠目结舌:“可、可以这样说吗?阿绥,你会不会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