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茜行事畏首畏尾,瞻前顾后,待人处事小心翼翼,在下人面前端不起架子,只因曾经为奴为婢的生涯太长了,长到她能将奴性揉到骨子里,骤然忝居主子的位置,她一时也无法接受。
但她会试着让自己坚强起来,因为她的身后,站着大秦最厉害的女子,而这个最厉害的女子身后,又站着许多了不得的人物。
这些,都是她的后盾,也是她的腰板。
她可以的!
思及此处,小茜柔柔一笑,脸上带着自然亲和的神色,举手投足,端庄得体:“薛巍,谢谢你!无论现在和将来如何,你和绿猗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会忘记。”
薛巍笑了,并不如何出众的面庞神采奕奕:“小姐在属下心里,也是一样的,永远不变。”
等陆明瑜把事情都解决了,楚氏才知晓外头发生的事,她细细一想,便知自己在花园中忍不住落泪很可能是事情的起因。
她急冲冲地想去知止居向陆明瑜解释,告诉陆明瑜事情的前因后果,却被兰姨拉住了。
“哎呀,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王妃在下人面前立威,给小茜小姐撑腰,你去解释个什么劲?”
楚氏焦急道:“我担心晏晏会气着身子,总要让她知晓来龙去脉。”
兰姨拉住楚氏的手,语重心长地道:“你现在去,王妃只怕更难过。我知道,王妃是你一手带大的,她那么聪颖善良的一个孩子,谁人不喜欢?只怕你心底,其实更偏袒着她。”
楚氏道:“我一向将她视若己出,心自然偏向她。小茜我也不是不疼,只是我与晏晏更亲近罢了。”
兰姨道:“那更不能去了。王妃心底肯定对小茜小姐充满歉疚,觉得自己抢了小茜小姐的一切,所以王妃才会疯狂地想要补偿小茜小姐。”
“她今日这般生气,不止气那群嚼舌根的小厮仆妇,更气她自己没能把小茜小姐照顾好,如果你现在过去找她,只怕她会更觉得亏欠小茜小姐更多,毕竟她又抢了小茜小姐娘亲的关心,所以我建议你直接去小茜小姐那。”
楚氏想想不无道理,连忙去了淑清苑。
花园里,已经快要醉糊涂的吴提,看到虞清欢风风火火的身影,还以为自己走眼了,他打了个酒嗝,问道:“这世上竟然有人能把这女人气着?”
苍梧解释道:“那当然了,我们王妃最是护短,肯定是有人惹了她护着的人。”
吴提恍恍惚惚迷迷糊糊:“护短啊?”
要是也有一个人愿意护着他,该多好。
这该死的淇王府,真是让他待上片刻都难受。
为什么明明没那么奢华,却又好像什么都有?
是因为人与人之间的羁绊么……
“好晏晏,你别哭了。”知止居里,长孙焘正手足无措地哄着。
陆明瑜一头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个虾球,低低哭了起来。
听了长孙焘的话,她将擦鼻涕的帕子用力扔下床,抽抽噎噎地道:“你养的好奴才,竟然这样欺负小茜!那丫头人情世故通着呢!为了不让我担心,不知道私底下受了多少委屈,又流了多少泪,是我没有把她照顾好,我对不住她。”
绿猗端了盆热水进来,长孙焘连忙将帕子弄湿,拉开被子给她擦脸:“明儿我把他们全撤换了!”
陆明瑜低低啜泣:“撤换了有用吗?这都是谁调/教出来的人啊!得把那个人一并罚了才行!”
长孙焘当机立断:“明日我就让谢韫面壁思过。”
陆明瑜心里稍稍觉得安慰:“好,狠狠地罚他!”
这日,长孙焘又拿了一日的假,与陆明瑜驱车前往京城郊外。
后面跟了几辆马车,载了满满的东西,都是给庄子上的乡亲/们带的礼品。
可当他们来到庄子上时,以往安宁祥和的庄子鸡飞狗跳,好像出了什么关系到庄子存亡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