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其中,当属俞皎最为煎熬。
如果死讯已是板上钉钉,那么她也只是心碎难过。
可如今,她的阿瑜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一颗心难免会不可抑制地生出不该有的奢望。
但这种念头刚起,她又会忍不住抹去,唯恐希望过后,又不得不接受更大的失望。
她的心如此起起落落,她觉得自己要疯了,要被折\/磨疯了。
但为着身边的人,为着不叫亲人担心,也体谅与她感同身受的白明微。
于是她死死地咬紧牙关,逼迫自己不能将这种情绪外露。
只是喊出来的痛,好比暴露在阳光下的伤口,看上去狰狞可怖,但往往更容易愈合。
而那深藏在心底,只能独自舔舐的伤口,却会在不为人知的地方默默发脓溃烂,
而她,除了忍受这反反复复的、不知何时结束的疼痛,她别无选择,就像迷失海上承受凄风苦雨的人——
路途遥远,却没有尽头。
“七婶婶……”
忽然,她低下头的时候,便有一只温暖的小手牵住了她。
这手好小啊,但却如此温暖。
隔着泪水,她看到小传义直勾勾地望着她,眼里带了令人动容的关切。
“传义……”
小传义握住她的手:“我会像七叔还活着那般期待,也会像七叔不会回来了那般坚强地面对。”
小传义双手握住她:“正如娘亲所说,人活着要永远心存希望,但也要懂得希望破灭后坦然面对。”
“如果七叔真的不在了,七婶婶也莫要太伤心,若干年后,我们会再一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