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微的确躲开了,只是黑马跑得太快,她费了一番力气,才叫黑马调转方向。
她看了一眼风轻尘,随即移开目光:“这种情况下,我绝对不会丢下白家军的任何一人独自离开。”
“你的自作主张,在为我考虑的同时,怎的就没想过,我会因此愧疚?”
“我有自己的意愿,有自己的想法,我始终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没有人可以为我做决定。”
风轻尘挪了挪身子:“小姑娘,你怎么忽然变傻了?都说落入情网会令人变傻,你这是因为我么?”
白明微弯腰去查看小黑的伤势,还好只是轻微擦伤,她并没有理会风轻尘,拍了拍小黑的脑袋。
风轻尘叹息一声:“你若逃出去了,便能搬救兵来把我挖出去,这下你我二人都被困在这里,谁来救我们?”
白明微咬牙切齿:“我并未知晓这里有个山洞,你早已有此打算,为何事先没有提及?”
事实上,风轻尘也是在最后关头,才在小白貂的提示下发现这里。
只是他没有解释,一如默默承受此时的伤痛一般。
既然小姑娘不喜欢欠别人太多,那这个秘密就应该被保守起来。
他又挪了挪身子,轻声笑道:“我若是说了,岂不是看不到你不顾生死为我回头了?”
白明微不想见他这番模样,吹灭手中的火折子,循着细微的声音来到他身边,问:“带药了么?”
风轻尘诧异:“嗯?”
白明微道:“你撞伤了吧?带药了么?”
风轻尘唇角扬起:“带了,就在我怀里。”
白明微道:“你别动,我帮你拿便是。”
风轻尘连忙拒绝:“黑灯瞎火的,你要是摸错了可不好,容我缓一缓,等我能动再自己拿。”
小白貂实在听不下去了,捧着一瓶药从风轻尘怀里钻出来,爬到白明微肩上,把药瓶给了白明微。
风轻尘悄悄抓住小白的腿,狠狠地捏了一下。
小白貂痛得吱哇乱叫,立即躲到白明微的背上趴着。
四处是浓得化不开的黑,白明微没有见到一人一貂所发生的事。
她摸索着拔出瓷瓶的塞子,随即晃了晃,里头,是被炼制成一粒粒的药丸。
“要吃几粒?”她问。
黑暗中传来风轻尘的声音:“一粒。”
白明微倒出几粒药丸,把多余的又装回去,而后递向风轻尘:“药给你。”
风轻尘语气哀怨:“你递往哪里了?我看不到。要不,你喂我?”
白明微摸索着拉起他的手,把药递到他手中:“快吃下吧!”
黑暗中传来衣裳的窸窣声。
白明微把手凑到鼻端闻了闻,一时陷入了沉默。
那是血特有的腥味,这味道她太熟悉了,以至于刚刚触碰到,她便猜到了结果。
血从风轻尘的手背沾染,而风轻尘的手,适才紧紧护住她的头。
许是那时伤的,只是这男人把伤藏了起来,她没有在点亮火折子时发现。
窸窣声传来,风轻尘似乎又挪动了一下身子,疼痛令他忍不住抽气。
但他的声音,还是那般温和,仿若春风化雨:“不碍事,很快就好了。”
山洞逼仄,但凡一点声响都清晰可闻,黑暗压得人喘不过气,也平添了几分不安。
白明微再度取出\/火折子,想为这黑暗增添一丝光亮。
风轻尘又开口:“马鞍上挂着几个袋子,一个袋子里装了面饼,一个袋子里是水囊,还有一个袋子里有松脂。”
白明微点燃火折子,把装着松脂的袋子从小黑背上取下,而后又撕了一块裙角,将松脂倒在上面,最后用火折子点燃。
火光骤亮,照亮了这洞中情景。
也令眼前的人,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