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阿瑜,你还记得你第一次送我的蜜饯么?”
白瑜颔首:“记得,那是城东老张的手艺,甜而不腻,最适合解馋。”
俞皎继续道:“收到阵亡的信报后,我让人去给我买了一包,本来是最喜欢的味道,因为没有和你一起吃,不甜了也不好吃了。”
白瑜告诉她:“等到回京城后,我再买给你吃。”
俞皎摇头:“重要的不是蜜饯,而是你呀,笨七。”
白瑜将她揽入怀里,柔声哄慰:“我陪你一起吃。”
俞皎点了点头,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来。
忆起初见的时候,她敢赌誓从未见过这么令人讨厌的少年,骄傲轻狂,不可一世,好像是全天下最得意的人。
她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与之说的每句话,都令她无所适从,浑身不自在。
后来她才知道,那不是傲慢,而是阿瑜真的得意。
阿瑜拥有不俗的身世,过人的智慧,可以和好人做朋友,也能让坏人与之称兄道弟,阿瑜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
他的确有轻狂的底气。
如今时过境迁,再回想起来,那些碍眼的“狂妄与傲慢”,都变成了与众不同的个性。
俞皎仰起头,只看到一个瘦脱相的下颌,但尽管不复当年风华,也依旧看得出美妙流畅的线条。
这就是与她同舟共济相濡以沫一辈子的男人,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是她的笨七。
白瑜握住俞皎的手:“皎皎,放妻书的事情我听风军师说了,我很感激,你能在那个时候留下来。”
俞皎不以为意:“曾经许下的诺言言犹在耳,我怎会在那个时候离去?不止在那个时候不会离去,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走。”
白瑜偏着头,下巴抵在她的额上:“你错过了唯一离开我的机会,以后想要离开,怕是不能了。”
少年夫妻,或许两人的相处方式需要磨合,照顾对方时,也不比成亲多年的老夫老妻更体贴细致。
但两人之间的爱意,有着方慕少艾年纪的青涩与冲动调和,往往要比多年夫妻之间的爱意更浓烈。
人随着年龄增长,考虑事情,包括感情在内,多少会权衡一下利弊与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