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婕妤已经开始哭出来了,她一边哭一边骂:“白明微这个贼子死不足惜!她不仅陷害皇子和重臣之后!如今还害得陛下与太后不合!她活该千刀万剐!”
三皇子面目扭曲:“剐了她!这种贼子死有余辜!合该天诛地灭!”
这时,秦桑蔓也开口了。
她声音细细,楚楚可怜:“多谢各位替蔓蔓做主,否则她白明微有郡主身份,又握着十万大军,她捏死我,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我被她这样欺负,是万万不敢讨回公道的!要是惹她一个不高兴,拿郡主位份压我都是小事,要是派兵来剿我,我怕是躲到天涯海角都躲不过啊!”
说到这里,她哭着扑到唐氏怀里,梨花带雨:“娘亲,蔓蔓好怕啊!”
比起别人的咄咄逼人。
她的话更毒,她不仅提及了元贞帝最忌讳的兵权,也伪装成了弱小可欺的模样。
要是秦家的姑娘都怕成这样,那白明微得多嚣张?
所有人都在火上浇油,所有人都巴不得白明微去死。
太后深吸一口气,没有理会这些小丑,而是看向元贞帝:“皇帝,你当真一意孤行?”
元贞帝反唇相讥:“一意孤行的人,难道不是母后么?天都要收白明微这个乱臣贼子!”
“朕是天子,怎么会逆天而行?!朕这是在代天行事!是母后您非要维护这个乱臣贼子!”
太后苦口婆心:“皇帝,事情尚未清楚,还需查证!”
元贞帝情绪激动:“证据确凿,还有什么不清楚的?难道母后也觉得,朕能做伪证害白明微不成?”
“朕是这一国之君!手握生杀予夺大权!整个东陵都是朕的!为什么在母后眼里,朕连处置一个乱臣贼子的权力都没有?!”
“朕兢兢业业!辛辛苦苦!在母后心里还不如他白家的一个人!朕这皇帝做得这么窝囊,做得这么憋屈!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母后!您要是坚持处理白明微的事情,得先把朕废了!否则,还请母后不要阻止朕,行一个帝王该有的权力!”
太后看着这样的皇帝,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
她第一次生出一种比面对死亡还更无力的感觉。
那种卷入深渊的绝望,以及溺在水中的无可奈何,叫她眼前阵阵发黑。
尽管她曾是说一不二的太后,曾有着铁一般的权威。
但是面对身为国君的儿子,正以帝位威胁。
她能做什么?
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儿子能豁出脸面说不做皇帝了,她能任性的说不做这个太后么?!
但是,她也不能让大将军就这样死了。
否则,北燕使臣只怕会立即打道回府,再集结一批大军压境。
祖宗留下的基业,肯定是难保了。
受苦受难的,还是百姓。
思及此处,太后一字一句:“你要是不想做,那便不做吧!一个合格的帝王,从不会拿帝位来说事。”
“今夜这事,哀家说了哀家处理,就一定是哀家处理,谁都不能插手,谁也休想染指!”
一语出,满座皆惊。
元贞帝难以置信。
秦丰业等人,大惊失色。
而一直从容而立的白明微,也不由得眸色微惊。
显然,她什么都料到了,却没有料到太后竟然会如此坚决。
但这举动,无疑会让这已经疯魔的元贞帝,化身为更为可怖的修罗。
他起身,目光如刀一般,毫不留情地砍向白明微。
他愤怒到极致,嘶声咆哮:“给朕拖下去!立即斩了!”
秦丰业一脸同仇敌忾:“对!斩了她!斩了这令陛下和太后母子不合的贼子!”
金吾卫一拥而上,伸手就要去钳住白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