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梅也没啥好招,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吧。
于是李卫国开车回家取了一联土霉素,顺便把二哥和王燕也给拉了来,好几百只禽类,当然是人手越多越好。
李卫国又出主意说,药片不好往鸡嘴里塞,不如把药片统一用水化开,然后每只鸡灌两小勺药水。
大家都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于是李金梅把药片都碾碎,而李卫国则取来半盆水,把药面子都放进去。
李金梅要找个木棍搅搅,却见李卫国直接把左手伸进盆子里,开始使劲搅和。
足足搅和了一分多钟,李卫国这才抬起头:“差不多了,俩人一组,开始灌药。”
于是大伙就立刻行动起来,一个人负责捏开鸡嘴,另一个拿着小勺,往鸡嘴里灌两勺药水。
在李金梅心里,也觉得希望不大,毕竟这次鸡瘟很严重,屯子里边的小鸡都快死绝了。
可是不管能不能起作用,总得做点什么,不然的话,就这么硬挺着,李金梅觉得自己肯定会崩溃的。
要是家里死一只鸡,那都心疼坏了;如果连窝端的话,李金梅简直不敢想象。
倒是李卫国心里多少有点底儿,鸡场里面的小鸡,能挺到现在,就说明抵抗力还是比较强的。
刚才他又多往水里融入一些白光,给那些小鸡灌下去,应该能挺过来。
等大家忙活完,天早就黑了,李卫国就张罗着送大伙回去。
“我今晚要守在这。”李金梅却不肯回家。
“大姐,窝棚里边住着不方便。”李卫国不由分说,拉着李金梅上车,车里还坐了李小梅和吴小玉这两个刚好点的病号,剩下的人,就走着回去好了。
李卫国重新回到马架子,手电筒的光束照到一个紫色的身影,下一瞬间,紫貂就已经出现在李卫国怀里。
“哈哈,就知道你小子丢不了。”李卫国用一只手抚摸着紫貂。
到了冬天,紫貂换上冬毛,这手感,还真是丝滑。
紫貂唧唧叫了几声,然后从李卫国身上窜到地下,向远处跑去。
李卫国的手电筒连忙跟上,只见在几丈远的地方,并排立着两只紫貂,多出来的这只,体型稍小一些,正满眼戒备地望着李卫国。
“哈哈,不错,知道找伴儿啦,等着,给你们弄点好吃的去。”李卫国到马架子那边翻找一下,就找到一条冻鱼,扔给紫貂和它的伴侣。
紫貂的阵营终于扩大了,李卫国当然高兴。
两只半大子狗也摇晃着尾巴凑上去,想蹭点吃的,结果阿紫立起来尖叫两声,两只体型比它大了好几倍的狗子,只能蔫头耷脑地去李卫国那边寻求安慰。
在它们俩还是小狗崽的时候,就被紫貂给打怕了,留下童年的心理阴影,估计一辈子别想在阿紫面前抬头。
这两只猎狗还是不错的,王大拿都觉得,比他家现在那些猎狗都强,所以一有时间,就开始训练。
李卫国分别摸摸它们的狗头,然后也给它们分了一条鱼。
今天晚上跟他值班的是王大拿,也出来看紫貂,这老炮手都一脸羡慕。
他活了这么多年,还真第一次看到有人养紫貂的。
李卫国又打着手电筒去鸡舍转了一圈,发现那些有病的小鸡都精神许多,嗓子里面也听不到齁巴声。
李卫国便心中大定,安心回马架子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李卫国还睡得香呢,就听到几声狗叫,然后传来大姐李金梅熟悉的声音:“大黄小黑,是我,瞎叫唤啥?”
李卫国连忙穿上衣服出去,好家伙,外面天刚有点放亮,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老百姓俗称“鬼呲牙”。
意思是说,这时候出来,连小鬼儿都冻得呲牙。
只见李金梅已经打着手电筒去了鸡舍那边,很快就传来她兴奋的叫嚷声:“国子,没死,都没死!”
李卫国打个哈欠:当然没死。
李金梅把几个鸡舍都检查一遍,这才彻底放心,赶紧钻进马架子取暖,王大拿已经把火炉子烧上了。
“国子,多亏昨天晚上给这些小鸡喂药啦!”李金梅脸蛋通红,一来是兴奋,二来也是冻的。
李卫国就跟着点头:“是啊,还是小妹聪明,知道给小鸡灌土霉素,回去好好奖励奖励。”
这时候王大拿接过话茬:“可别提了,俺家你婶子也给家里的鸡灌了土霉素,结果啥用没有。”
这下李金梅也搞不明白了,湖涂着就湖涂着吧,李卫国连忙岔开话头:“姐,鸡场的那些小公鸡,这回也别卖了,都留着来年做种吧。”
李金梅听得眼睛一亮:这次鸡瘟,可不光是他们一个屯子受灾,估计周围几个公社的情况都差不多。
也就是说,来年开春的时候,鸡蛋尤其是种蛋,肯定抢手。
不少人家都得买几十只种蛋,回去在炕头孵小鸡,这样的话,她家鸡场的这些小鸡,就成了香饽饽。
一般来说,一只公鸡也就能照顾十只左右的小母鸡,鸡场这边二百多母鸡,最少也得留二十多只公鸡。
这样算算,四十多只公鸡,也就淘汰下来十几只。
“那正好就别卖了,全都留着吃肉。”李卫国倒是干脆。
结果他被大姐白了一眼,留两只过年吃就行了,哪有像你这么不会过日子的?
李卫国嘿嘿两声,昨天回来就忙活小鸡的事,他还没跟大姐报账呢。
喂完鸡鸭鹅,李金梅急火火地回家做饭,赵广定也吃完饭来放鹿。
正好王大拿也在这,李卫国就把他们招呼到马架子里面:“大拿叔,广定叔,水库卖了一批鱼,也该把去年的工资给你们算一下了。”
王大拿摆摆手:“等再过几个月,割了鹿茸,出手之后再算。”
赵广定则把脑袋凑到李卫国眼前:“国子,给叔交个实底儿,卖了多少钱?”
对别人的话,李卫国或许还会打埋伏,对这两位就没必要隐瞒,他竖起一根食指晃了晃。
“一千,哈哈,国子你发啦!”赵广定立刻手舞足蹈,看得出来,他确实是为李卫国感到高兴。
“是一万好不好!”
王大拿却撇撇嘴,打上来多少鱼,他心里当然有数,小两万斤呢。
“一万!”赵广定的身子摇摆几下,扑通坐在床铺上,他直接被这个数字给砸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