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充满了疑惑不解,叶楚月这样的人,一呼百应,心怀大义,既是正直磊落,偏生又贪财邪肆。
相比较之下,她留给情爱的部分,太少了。
少到,就剩下半点芝麻大小。
就连道龙都觉得可怜。
神光始祖,是何等的威严尊贵。
那女子,应当将其视为全部才对。
“的确不公平。”
夜墨寒隔着虚无的长空,遥遥地看向了手掌流血却紧握着刀柄的楚月。
硝烟缭绕。
血雾弥漫。
阿楚的眉目看不真切,像是梦里的迷雾让视野朦胧。
朦胧纱衣后的女子,神秘、贵气,而又让人魂牵梦绕,怦然心动。
夜墨寒注视着叫他一次又一次心如擂鼓不止疲惫险要撞死在血肉之中般的女子,低声说:
“身为她的丈夫,不能为她遮风挡雨,不能时刻陪伴,不能与她岁岁年年闲话家常,甚至未能和她成婚。”
“她如东升的太阳,她的身边不乏有追逐太阳的人,不管是何种羁绊,还是男欢女爱的感情,不管身处何地是怎样的艰难险苦,却是若水三千,只取本座这一瓢。”
“这,公平吗?不公平,是吗?十月怀胎之苦,举步维艰之难,孤身成王之疲,长夜漫漫的孤独,她熬过来了,不仅为众生,也是为本座,本座超出众生之外,但又何尝不是众生一员?”
“折断她的羽翼,斩掉她的刀,堵住她的路,让她成为金色牢笼里的美丽佳人。这还是她吗?”
“她本该是九天的凤,翱翔的鹰,为穹顶之下最灿烂的龙,是普通的女子,是俯首的王。”
道龙久久不语。
他孤独在此,不知多少年了。
他从未见过这世上会有男子做到如此地步。
“道龙。”
夜墨寒再道:“光宗耀祖,守护众生,何尝只是男儿分内之事?巾帼为何不敢为之?”
如若叶楚月是一个男子,道龙又怎会有这样的疑惑,只会下意识钦佩其厉害的程度。
女子的天,只能是黑压压的屋檐,而非广袤的天地。
“女修之路,不好走,你又何须,再多加一道难?”
夜墨寒说:“罗封算无遗策,地煞弓龙,汇聚地煞之气,对你有溢出。你若选择了他,你的身躯会凝为实质,道法增强。权衡利弊之下,你愿意选择罗封,无可厚非。”
随着声音落下,夜墨寒踏步长空如履平地,一步步往上,依旧是那矜贵优雅之气。
“神光。”
道龙喊住了他,“既是权衡利弊,你的爱人,会给我什么好处?”
“跟着她,你能得到神位。”
道龙愣了。
他很难想象,夜墨寒会这样信誓旦旦理所当然说出这一番引人失笑的话来。
就连眼下落魄的神光始祖,都无法给他神位,否则的话,其妻子又何至于走得如此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