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这座花园绣楼恢复安静。
可欣守在门外，眼前人手上一晃，蹲下为她垂在窗榻下的赤足递上一双白靴。
伊悠然动了动脚，发现尺寸十分合适，看着眼前人起身与她平视，“你为何在这里？”
“因为你在这里。”对面的人不假思索，像某句熟悉的对白。
伊悠然想到那日他刺完那一刀之后，她也曾问，“你为何这么做？”他回，“我不想这么做。”
听起来与此刻这两句如出一辙。
“你怎么找到我的？”她于是换了个问法。
这一次零思考了一秒，“我自有我的办法。”
这就是不肯说了。伊悠然点头，心中记下这是一项她不会再主动探问的，他的隐私。
不过有一件事，她还是需要求证，“零，你是那个清妖尊者追杀的黑袍婴儿？”
“是，”这一次零的回答十分干脆，注视她的眼神多了一分热切，“所以是你救了我，现在我来救你，很公平。”
伊悠然却一笑摇头，“不公平，你还欠我一刀呢。”
零的脸色瞬时难看，避过了她的眼神，唇角紧抿，“那我现在还你一刀。”
“不要，”伊悠然伸手阻止了他，“我若还是从前的样子，让你还一刀倒是不错，不过现在我有更需要你做的事。”
“你说。”零重新抬头与她对视，目光柔和。
那眼神格外令人熟悉，上次匆匆一瞥时她便有这种感觉。
伊悠然想，所以她与这人说话竟不觉陌生，好似相处多年一般。
这念头在内心闪过，她表面却没有多少浮现，直入主题，“你能让我从这个身体解脱么？”她的意思是变回真灵，最简单的方法应该就是杀死这个“小女孩”了。她也曾想过自杀，只是无奈的发现，游戏里的自杀很难。
零的眼神滑过一丝异样的变化，再凝视她时却是遗憾的摇头，“不能。”
伊悠然有些失望，看来自己真的只能去修炼武器生灵了。
零却忽然笑了，取出一样东西，话锋一转，“不过我能让你继续修炼真灵。”
伊悠然接过来，这是一条项链，淡金色的透明链子，缀着一个颇有重量的黑色动物坠饰。
“这东西可以让你以生灵之身继续吸收魂力。不过，想要魂力离体施印还需要你自行领悟。”
零说着，掌心突然施展出黑雾朝她左手腕和右耳间分别一摄，伊悠然只觉这两处肌肤一阵轻微的浮动，手上和耳边便多了冰凉的触感。
“我不能待太久，你保重。”
伊悠然只看到最后三个字的口型，因为系统手链一出现，她的听觉便被接二连三的提示音淹没，甚至零的背影消失花园中，这交替嘈杂的音浪也没有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