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身量幼小，面容稚嫩，这一幕在别人眼里，是看着很奇特的。
尤其是零，神秘成熟的气质，稚嫩却已显俊美的面容，在这之外，还有一种羸弱的苍白，一个融合了多重矛盾气质，充满了奇特吸引力的形象。
这种吸引跨越了年龄，这样的俊美藏在一袭黑袍中，越是稚嫩，越是让人诞生一种触摸罂粟的敬畏之美，明知恐惧却又难避诱惑。
隔壁的方块中，有一双眼睛已经观察良久，任何看到这双眼睛的人，很容易想到一种似人类的动物，那种……趴在河边礁石上的美女蛇。
“你过去啊，妖精，一个小孩而矣，用得着观望这么久吗？”
“就是，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女人吗？”
“快去，快去，我们都等着靠你一起蹭经验呢！”
木篱的缝隙中，几个女子的头颅鬼鬼祟祟。
很快，其中一个绕开木篱，目标是伊悠然两人所在的门扉。
这时，零终于勉强认可一把剑，也是木剑，不过刃口锋利，材质比一般的铁还要坚硬一些，属性介绍是叫“铁梨木”，伊悠然勉强可以挥动。
“你好，高手可不可以带我升级啊？我有很多姐妹在那边，你们过去和我们一起呀？”
突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试剑，零抬头看了一眼，轻声留言，“我离开一会。”
伊悠然点点头，没去看他们，她将目标转向了不远处的树干，那儿还锁着这个区域最后一只红狐。
这把剑稍微重了一点，但想必比她做的那把，攻击不可同日而语。
零很快就回来了，她甚至还没有刺到第三剑，见他神色平静没有表情，她不由有些异样，“怎么了？”
零见到她便露出一个笑容，虽然他的脸色始终都很苍白，让人觉得这个笑容也一样没有血色，但他从上一刻的面无表情突然转变成笑容，却让人感到一丝温暖心弦的尊重，伊悠然不由也回他一个浅笑。
“没事，我们继续，”零一副无事的口吻，接着道，“等你浮生镜满，我带你去吃东西。”他说的浮生镜满，伊悠然也是知道的，生灵未成年之前，浮生镜的灵力吸收是有限制的，成年之后这个限制被无限放宽，玩家很难做到一个晚上就碰触到这个底线。
“嗯。”伊悠然点头，表示同意。他的每一个安排都水到渠成，恰到好处，竟没有一点瑕疵让她能够排斥。
夜晚的生灵界很安静，少有生灵会选择夜晚出来狩猎，除非是那些刚进游戏的新人。所以无人看见一墙之隔的木篱内，躺着几具惨烈的女子尸体，还有几道颜色各异的灵魂被树枝钉在每具尸体的身上，连声音都被锁住，只能在其上如烟雾一般的颤抖……
八岁的生灵很快便承受不住，不过零还是多为她杀了几波三色灵镜，放在她手链里，以待后用。
“我明晚恐怕不能来找你。”
“走吧，带你去补充体力。”
说话间，黑绫再现，他用身上的披风裹住她，这样飞过城市上空时，好歹可以不那么轰动。
“你知道三生石绫吗？”飞行间，她找了一个话题。也是她一直想问的。
“知道，无忧洞主虚无忧的三生石绫和往生箭，七百年前如雷贯耳。”
“你是和他齐名的人物？”她顺势问。
“不是，”他笑了笑摇头，“我似乎比他更老，你怕不怕？”
伊悠然觉得他最后一问问得暧昧，第一次对他有些不喜，便住了口。
零不知是否感觉到她的不快，笑容慢慢撤去。
一时沉默。
伊悠然在安静中反思，为何对他这样特别，是否感觉错了？或者本就不该在游戏里和一个陌生人这般接近，这般不加防备？若是子曦知晓，会生气吧？
想到子曦，她才发觉自己，是有一些赌气的。
因为他有一分相似，因为内心也不相信他会是子曦，可是子曦却又迟迟没有音讯，所以她终究是等得有些失却耐心了吧。才会在遇见一个与他相似的陌生人时，这般失常。
“你怎么了？不要这样……！”
零突然失态惊呼，因为怀中人突然挣开他往下掉落。
伊悠然冷冷看他一眼，这一个眼神，似乎让零明白了什么。
他收回披风，甩出一段长长的黑绫，远远的绕着她，两人一起落地，他忽然低头道歉，“是我失礼了，不该因为你年纪小了就没有顾忌。”
伊悠然平静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出言回应，而是打开手链的城市地图。
“看来你是不愿意再和我去吃东西了，”零在一声叹息之后妥协，他似乎有些懊恼，无奈指了一个方向，“好吧，走这边，我送你回去。”
伊悠然没有关掉地图，但也没有拒绝跟在他身后由他领路。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的走着。伊悠然穿的是上衣下裤的童服，类似汉服，简单的短衣长裤，映出的影子显得很是单薄。
前面那人衣裳虽华丽繁复，但却黑得与影子分不出彼此，就像他本就生长在那影子里，叫人看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