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您拒绝副院长的理由？”
所有人竖耳恭听，包括副院长本人。
伊悠然这才第一次看向他，眼神似笑非笑，唇间一开一合，仿佛成了慢动作，只听她悠悠说道，“长得太丑。”
死寂。
再度死寂
直至一声“噗嗤”划过长空。
夜无忌带头笑得前俯后仰。
一时之间，台下接二连三发出叫人尴尬的声音，像……像几百人一齐排泄气体的合奏，交响曲。
噗噗噗，啵啵啵……
随后，像有什么冲破了束缚，一切的桎梏都被打破。
一片海浪滔天般的笑声震荡了整座圣音堂。
“你你你拒绝我就罢了，你你你居然还说我长得丑？”
一个男音在这片笑浪中气若游丝。
“公子保重啊公子，千万不要伤心，我们都很爱你啊”
“对呀，你还有我们”
兵荒马乱中，伊悠然从呆滞的工作人员手中取回令牌，已得知三选定在明天，可以离开了。
夜无忌知她心意，一边虽还在忍笑，却已跟上替她清路，“恩恩，拒绝得好，你有我一个就够了。”
伊悠然也牵起微笑瞥了他一眼，回转视线又看着前方，简短应了一声，“知道。”
夜无忌喜不自胜。
人群中，两人谈笑般走过。
…………
因为报名者中也有玩家，未签订神策契约的玩家，所以三选定的明天，是明晚的正常游戏时间。
这一晚剩下的时间在狩猎中过去，第二天清晨，她有事，需要起床。
不能在游戏中度过，今天仙德有学术交流公开课与社团作品艺术展览。
后者，她答应田朵儿会去参观。
“饭后让子谦送你去，”餐桌上，舅父封一开口，“让他一直在那儿等你回来。”
伊悠然轻点头，接着摇头，“等就不必了，我让方是跟着去。”
封一听完也同意，“也好，反正他在你们学校不是还有一个表哥的身份嘛，出入比子谦方便。”
“省得你又得想法子造个身份来解释子谦。”
伊悠然被他揶揄，但笑不语。
“也难为你了，”封一说到这里一叹，“因为我们这些父辈糟糕的关系，让你的身份在这仙市错综复杂，你不想别人知道，也是应该的。”
伊悠然摇头，为他盛了一碗汤，“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只是我怕麻烦而已。舅父莫非还不知道我？”
封一眉眼顿开，指着她朗声笑道，“也是！你这性子，哪里耐烦跟人解释这些！”
早餐在愉快中度过，半小时后她启程去仙德。
司机是出师后坚持留在舅父身边的三弟子，洛子谦。
这位洛子谦，也是他师父身边唯一敢蓄长发的男弟子。
在后座上，从背影看，他像一个女子，侧颜十分清秀。戴着银丝眼镜，与方是一样斯文，只是不同于方是的饱满圆形，他的是瘦长的方形镜片，相较之下，看人时多了一分冷峻和锐利。
两人之间关系并不熟悉，他当她是师父的外甥女，她当他是舅父的弟子。
舅父不在时，他们并无话聊。
伊悠然看了一会儿手机，便眺望窗外。
车子要经过市中心，路程并不算远，但交通不够顺畅。
四十分钟左右，终于抵达大学城。
见洛子谦仍有继续往里开的架势，伊悠然忙叫他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