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婧眉头微微一皱,“您问这个做什么?您不是最不喜欢说这些事儿吗?”
妇人笑了笑,道:“原本我并不担心这些事,只是最近府中送来的香粉越来越差劲,我就想到了你在长安的铺子。”
没错,妇人一提到香粉,卜婧就明白她所指是长安那家脂粉铺,也是祖母唯一送给她的那间铺子。
这间脂粉铺开在长安最繁华的朱雀街上,铺子规模很大,店里售卖着商队从西域带回的香料和各种江南的名贵胭脂水粉,因此,这间铺子可以说在长安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不知道母亲此番提它的意思是……
想到这里,她正色道:“母亲手边的胭脂不够了?”
妇人微微一笑,那笑容会让任何一个男人迷醉,“最近我正想要你店里所有种类的香料,恰巧你回来了,那就挑个日子给我送过来吧。”
卜婧一愣,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您说您要……所有?”
“这有什么奇怪的?”妇人不在意道:“长安的脂粉在洛阳价格昂贵、一盒难求,你送来正好解决我的燃眉之急。”
卜婧压下心里那点讶异,问道:“是什么急事?”
听她三番五次询问,妇人有些不悦了,“几个月后洛阳有一场诗会,那时京城所有青年才俊都会出现在诗会上,你岚表姐准备在那时寻觅夫家,不准备一些上等脂粉怎么行?”
卜婧愕然道:“这点小事,我遣人送来几瓶脂粉就是,您为何要所有种类呢?”
妇人怒了,“不就是几瓶香料,你何时那么小气了?”
“不是我小气。”
一件小事,不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要整个铺子的香料,其中一盒在洛阳都是价值连城,所有算起来,简直不能随意估计了。
妇人不明白她的心思,感觉她在提防自己,语气变了,“那是因为什么?”
“我……”
不等卜婧解释,妇人又开口了,“要是你实在忙,不屑于管这些小事,就把铺子给我吧,我去命令那些人,不麻烦你了。”
卜婧心里猛的一沉,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好了,“这铺子虽说在我手下,但也是阿福管理,怎么能说给就给出去?”
妇人冷笑一声,眼神锐利看着她,“你这孩子,当我还不知道你早就把那些铺子收在手中了吗?不止是我,其实整个王家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什么?!”
卜婧的心快速下沉,她很快想到什么,不可置信问道:“莫非,本家有您的人?”
妇人冷冷一笑,“你动作那么大,那些老狐狸怎么可能不发觉?不说这个。我问你,你能一掷万金为老夫人买那些烟火贺寿,难道就不能为你娘我买几盒脂粉吗?”
卜婧头疼,“这不一样!其实我身上已经没有多少银子了,您要了铺子,我又如何?”
那间脂粉铺可是她手下最大一间铺子,一年至少入账十几万两,怎么可能说给就给?
妇人一愣,“你怎么会没有银子?莫不是在骗我?”
看她不信的样子,卜婧只能把开书铺的事说了,还有许多大额银子支出,她都不敢提。
妇人一听,脸上满是森森的寒意,冷然道:“你往外使银子扩大生意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先和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