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
卜婧握住拳头,看向漾满血的琴弦道:“你去擦一下。”
“您不练了?”
听到这句话,卜婧的心沉入谷底,若无其事别开脸道:“去清平观的事安排了吗?”
“已经安排好了。”守宫恭敬道,少许后又问:“奴婢不明白,我们上次去,那里的道人并不靠谱,您为何还要去?”
“他们是长安平安观来的道人,切记不能乱说。”卜婧闭了眼睛,严肃道。
“是。”守宫不再议论。
卜婧望着手指,守宫离开了一会儿,许久后拿着一件东西走到她身边。
“小姐,刚才洛公子的小厮来这里告知奴婢明日去襄阳城收拾您的房间。”她拿出一块写着排号的木牌。
“那去准备吧。”卜婧头也没有抬道。
守宫迟疑一下,“您的房间在洛公子旁边,您若不喜欢,奴婢去想办法换房。”
卜婧终于抬起头,目光炯炯有神,刚才不安的神情从脸上渐渐消失:“不必,这次房间的安排我很满意。”
“是,小姐。”
守宫扬起笑容,之前小姐与洛公子总是相看两相厌,现在似乎有所改变了。
“对了,你待会儿把阿福送来的野味与各样吃食给艾静婷送去一份,切记送到她手里,不要经旁人之手。”
卜婧有自知之明,虽然心里觉得麻烦,但她知道这位她不能得罪,还是要讨好起来。
“小姐真细心。”守宫笑道,小姐真的长大了。
卜婧摇头,有些老成的叹了口气,“我的粗心早就在东绫阁被侵淫了。”
守宫脸上划过慎重,“您还在想“凰灵”的事?”
那首曲子其实是公子为小姐费心创作的,起名凰灵映照了公子对小姐的爱护与珍重之心,自从在考较上被剽窃后,小姐就和剽窃那人杠上了。
她并不在意欧阳教习选谁做弟子,只怕王魏雪有朝一日借此耍手段来闹,坏了小姐的名声。
“哼,我饶不了她,可惜抓不到真正探听那人,那她就是罪魁祸首!”
每次想起这件事,卜婧都一肚子气,此时也只能生气,授意王魏雪的人像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到处找不到痕迹。
王魏雪不是东绫阁的人,东绫阁的人又不好被抓住尾巴,每个人个个心有城府,她特意回去找了几回,一无所获,可见在其中抓住一个人有多难。
“我总会抓到那人。”卜婧蹙眉道,像是下定了决心。
守宫叹了口气,“与其这样没结果,您不如去求求公子,公子过几天就要走了,听说这次是出远门,一走大半年。”
卜婧心颤了一下,低下头手又放在孤本上,倔强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何必去求他?”
“您总要低头的。”守宫最了解她,知道她总会忍不住的。
“绝不会有那一天。”卜婧咬着嘴唇道。
“您何必与公子斗呢?”您斗不过公子的。
后半句话,守宫没说出来,怕小姐受不了。
“这里龙舟赛我会赢的!”卜婧信誓旦旦握起拳头,在守宫面前挥了挥。
守宫垂下眼帘,“但愿吧。”
几天之后不论小姐还是公子赢,她都会开心的,因为只要一方赢了,另一方也会开心。
守宫不知道,她此刻一语成谶,恰恰说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