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婧不说话。
白檀溪也不在意她的漠视，他合起书，自言自语：“这几日因为你，整个止戈院的人又疲惫又烦心，你竟然装睡，你知道自己的处境吗？”
说完，他站起来，从一旁案上拿了什么东西，然后一直走到床边，手臂撩起白纱
“你看。”
卜婧睁开眼睛，看到一面镜子悬在她面前，原来白檀溪把镜子放在她的面前了。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听到他的话，卜婧的目光凝固在镜子上，镜子里面的少女有一张比鬼还苍白的脸，还有深深凹陷的眼睛与惨白的双唇。
太丑了……
镜子里除了脸还能看到一点下面的景象，那双脸下面的脖子上缠着绷带，她隐约看到下面大片泛着绷带的颜色。
看到这些，本来不痛的身体又开始痛了，那天的情景不由自主在她眼前浮现。
一阵颤抖后，她开始猛烈地挣扎，惊惶淹没了眼睛，随着她猛烈的翻身，身体每个地方都火辣辣疼起来。
“冷静下来。”白檀溪幽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眼睛渐渐恢复清明，卜婧拳头攥的紧紧的，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她略过镜子看一眼自己的手，忽然捂住眼睛。
满是绷带的胸口伴随着身体的颤抖战栗不止，白檀溪只能看到她的头与半边身躯，他收起镜子，看着面前的少女。
卜婧把头埋在胸口，猛然转过身喊道：“我要杀了他！”她要把她对痛苦加倍还给那人！她要亲手杀了他！
白檀溪看着绷带上出现的几丝血迹，不屑道：“杀他？就凭你？”
能悄无声息闯进书院后还能逃走的人绝不是泛泛之辈，她以为她有多厉害？连他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何况是那人？
看到卜婧的伤口时，他一眼便看出做事之人的心狠手辣，那人敢做大事，绝不是官府能找出来的普通毛贼。
“你能打过他？”就这柔弱的身板，恐怕只是无可奈何后的装腔作势罢了。
“那你呢？”卜婧抬起头。
白檀溪眼眸一挑，激将法对他不管用：“与其找我，你不如去找秦川河，如果你真的认识他的话。”
秦川哥哥！
听到这个名字，卜婧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希望，不过很快熄灭了。秦川离开书院半年了，游历后一封信也没寄来，就算是哥哥也找不到他。
想抓住那个害她的人，只能靠她自己。略想身边的人，竟然只有白檀溪能帮她。
“你能打败他，对吗？”卜婧的目光对上白檀溪的眼睛。
她苍白而倔强的表情一改之前白檀溪对她的了解，那个腼腆的少女似乎不见了。
“当然，不过我只做分内之事，这件事之外牵扯的事、牵扯的人，我一概不管。”
“那你怎样才能管这件事？提出你的条件，只要我有的，都可以作为你的酬劳！”卜婧急切地对他许诺，因为他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闻言，白檀溪咧嘴笑了笑。刹那间，卜婧感觉到了压力，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幽深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刻，可这一刻却让她感到了恐惧。
她努力不让自己退缩：“你想要什么？”
“我要的东西你有吗？”白檀溪开始认真地询问。
一场交易开始了。